看魏颐说起这事,眉宇间不免带着的忧伤,白麟涵就想安慰他,道,“生死有命,你还请节哀。我也不能说什么大话,只要你以后觉得无聊,想要个人说说话,你也尽可将我当成你亲兄,对我说说。”
魏颐道了谢,然后端着茶杯敬了他一杯,想到什么,又道,“以前你要走时,我们还说你回来,要在一起喝酒,现在,却端着茶杯。”
白麟涵赶紧道,“若是要喝酒,我这就让人回去取好酒来,二十年的花雕,正好用来叙旧。”
魏颐却笑着制止了他,道,“白兄,还是算了。我现在身体正不能喝酒,且先把这酒记在账上,等以后我能喝了,定然找你要这二十年花雕来喝。”
白麟涵赶紧答好,又询问了几句魏颐的身体之事。
魏颐道,“也没什么,就是体虚而已,调养调养也就会好了,不用担心。”
白麟涵一句也没有提过魏颐在宫里的事情,也没有提过皇帝,就和魏颐谈论些别的,魏颐感觉快意万分,似乎人的心都变得宽阔一些了,他为能够和白麟涵如此偶遇而感到高兴。一时之间也没去想容琛是不是会因找不到他而生气。
两人正有说有笑,突然门被推开了。
两人看过去,正是一脸肃然的容琛。
白麟涵见到,放下手中茶杯,赶紧下跪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容琛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魏颐身边去,魏颐也站起身了,但是没有行礼。
容琛伸手将他一带,把他搂到怀里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又拿起他的手握了握,摸着挺暖和的,这才放下心来。
屋子里大家都下跪,皇帝没发话,无人敢抬起头来。
于是容琛还在魏颐头发上亲了一下,才让屋子里的其他人平身。
之后,容琛就在椅子上坐了,不顾魏颐的轻微反抗,将他抱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而白麟涵当然不能再坐下了,只躬身站在一旁。
他的随从们全都退出门侯在了门外,皇帝的近身侍卫守住了包厢的门。
魏颐因为容琛在他朋友面前硬是要抱住他而心中恼火,却又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和容琛闹脾气,于是只能沉默着,乖顺地被他抱着。
因白贵妃的关系,白家这位小公子白麟涵没有少入宫,容琛对他挺熟悉,甚至在白麟涵年少的时候,容琛还赞过他剑用得好,将来定有作为。
说起来,白麟涵小时候读书也颇好的,家里老太太喜欢这小孙子,想他不要像他堂兄一样做武职,还非常盼望他能考进士做文官,就因为皇帝这么一句夸赞,白家就认为皇帝是希望他们这个儿子做武官的,让白麟涵从此加qiáng骑she和剑术练习,又多看兵书,于以前要在从文上面荒废了很多,考进士也就没了那么大把握,最终还是做了武官。
所以,这么说来,白麟涵现在的命运也是当初容琛一句话决定的。
容琛打量了白麟涵两眼,他虽然没有把白麟涵放在眼里,但是看魏颐和他聊天颇投机,心里就有些不慡快,他这是吃醋,他自己当然也明白。
容琛看了白麟涵两眼,还赐他坐下了,白麟涵说不敢,魏颐就说道,“你坐下吧,你这样站着,皇上也不好和你说话。”
魏颐这话一说,容琛就捏了魏颐的手一把。
而白麟涵自然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恩后在皇帝对面坐下了。
看到容琛将魏颐抱在怀里,而且还狎昵地玩弄他的手指,白麟涵极不自在,心里很不舒服。
容琛接下来就像一个长辈一样地和白麟涵说起话来,问他在京畿护卫营里感觉如何,可有不习惯。
这京畿护卫营,根据京城四个方位而有四个,分别按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定名。
白麟涵在南边任职,而且还是青龙门护卫副统领,官位不低,大家都知道他是因为家世才一来就得了这么个好差事。
白麟涵恭恭敬敬地回答了,魏颐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皇帝再坐了一阵,就说时辰不早,该回宫了,就带着魏颐走了。
白麟涵恭送皇帝上了马车,一直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远处夜幕里,才怅然若失地带着随从往酒楼里走,准备喝壶酒了才回去。
白麟涵喝着酒,眼里神色苍凉悲哀,一看就知道是为情所伤。
在他的心里,魏颐该是永远清高的,就该像是凤鸟,没想到,皇帝却把他像个小玩意儿一般地对待,这让白麟涵心里极难受,但对方是皇帝,是他效忠的对象,他又能怎么办。
这边容琛和魏颐坐马车回宫,魏颐一路沉默,容琛也脸色深沉,过了一阵才说道,“怎么,舍不得他?”
魏颐抬头瞥了他一眼,道,“分别两年多的朋友,突然偶遇上,在一起说说话,也无不可。你何必这样?”
容琛因魏颐这话生气,沉声道,“朕怎样?”
容琛是有生气的理由的,和魏颐走散,他当然着急,马上让人去找,找到并没有花什么时间,只是,得知的却是魏颐和另外一个公子到茶楼上去说话去了,容琛身后的一侍卫手里还拿着一个买给魏颐的小玩意儿,他想魏颐该会喜欢,听闻魏颐和一个年轻公子上茶楼了,他一气,直接让扔了那些东西,来到茶楼,也只见魏颐和白麟涵言笑晏晏,分外投机的模样,魏颐还没有对他笑得这般开怀呢,怎么就和这个姓白的小子这么亲热了。
魏颐眉头轻蹙,道,“你说怎么样。你给我脸色看,在白兄面前故意那样对我,你是要让我以后再无脸面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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