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因他的话很吃惊,他没想魏颐居然这样说,就呵斥他道,“你为何如此揣测我的心思,我有这么说过么?”
魏颐红着眼睛瞪着他道,“你没这么说,不表示你没这么想。难道你不是把我当个玩物来看的吗?”
容琛抬起手,真想打他一巴掌。但看到魏颐那红着眼眶却又装得非常高傲的模样,就又心疼起来,哄道,“我没这么想,你也不许如此作想。”
魏颐却没有被容琛的这句话哄好,反而因为容琛言语里的霸道气息而更加生气,道,“怎么没有,你刚才给我用什么东西,那难道不是给玩物用的吗?你心里面有将我当成和你对等的人在看待吗?不,你不用反驳,根本没有,你根本没有将我当成和你对等的人在看。我在你心里,一定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比你低了一等的人。”
容琛的确无法反驳魏颐的这些话,因为,从不会有人要皇帝将他当成对等的人来看,谁都知道在皇帝面前跪拜低头,谁都知道,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但是,现在魏颐却向他要对等了。他要如何回答他。
第35章 生气
容琛的迟疑和沉默让魏颐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原来都是真的,容琛承认他话里的意思。
魏颐最后冷眼望了容琛一眼,一甩衣袖,就从内室里决然走了出去。
容琛看他要离开,就起身拉他,道,“魏颐,站住。”
魏颐根本不理睬他,将被他拉住的手臂狠狠挣脱了,也不看他一眼,几乎带着决绝往外走。
容琛毕竟是帝王,平时哄着魏颐那是喜欢他,乐意哄他,是对他的恩宠,但是现在魏颐不仅向他要不可能的对等,而且还和他闹脾气,不听他的话,他自然就不想再什么都依着他了。
他放开了魏颐,而且不再去阻止他离开。
外面伺候的婢女看到魏颐离开,不知情况的她们也不会去阻拦。
魏颐就这样自己走出了“马府”,天上的上弦月已经偏西了,一轮弯月清冷地挂在西天边的院墙边上,远处响起三更的梆子响,午夜的雾霭升上来,让远处的院落笼罩在一层迷雾之后。
魏颐站在马府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迷蒙在黯淡灯火里的府院。
他深吸了一口午夜冰凉的空气,整个身体都一阵冰凉。
原来自己在容琛的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么?自己要走,他就真的没有挽留了。
魏颐望着天边的月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转身向自家后门走去。
冰冷的夜,他冻得身体发抖,但是依然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心中的难过和忿忿全都化成他外在的孤高和傲气。
不过,他这样一身月白衣衫,满头齐腰长发披散着,一步一步从月光和雾霭里行来,还真会吓坏夜里撞上的行人。
所幸因为路程近,他一路行来没遇上一个人,只是,到了自家后门,才发现他家后门从里面栓上了,他无论如何打不开。
他气闷地站在那里,冷得打哆嗦,一张脸冻得苍白。
这个时候,敲门叫人来给他开门恐怕会吵醒不少人,到时候让他父亲知道他出过门就不妙了,于是只好站在那里。
他心想,自己冻死在这里也是活该,谁让他一定要和容琛一起走呢。
他正自我厌弃着,身边就多了一条影子,魏颐吓了一大跳,赶紧往旁边一靠,看过去,居然是总是沉默寡言像个影子一样的李步,他心情正糟糕呢,此时看到李步就像个pào仗被点燃了,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一声不响出现在我身后是什么意思。”
李步也不说话,走过来就一手捞起他的腰,在魏颐气怒惊疑之间,已经被李步抱着跃上了围墙,然后又跳下去,魏颐被这一上一下颠得头晕,等被在地上放下,他也不向李步道谢,就径直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李步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离开,魏颐知道他跟着自己,也不回头看他。
他自己院子的门也关上了,但他有规律地敲了门几下,就有丫头去给他开了门。
明鹭看到冻得发抖穿得单薄的魏颐,很是惊讶,赶紧让他进去,要进自己院子时,魏颐回头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跟着他的李步了,他一脸疑惑,明鹭看他看身后,就问道,“三公子,您这是看什么?”
魏颐摇摇头,赶紧往自己屋子走。
魏颐用被子裹住自己,过了好一阵,身体才暖和一些。
但是身体被容琛进入过的地方却很是难受,甚至比刚才在外面受冷的时候还要难受。
明鹭给魏颐端了一杯热茶让他喝,皱着眉头很是担忧地小声道,“三公子,您这是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我不时去门口看看,还以为您今晚又不会来了。”
魏颐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幽黑目光望着chuáng帐,心中升起一股怅惘。
他知道自己喜欢容琛,但是,他却并不是女子,也并不会像女子一样,认为什么非君不嫁,或者什么嫁jī随jī嫁狗随狗,魏颐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做到对方不爱自己,自己依然巴巴地等着他,而且他也不能忍受不对等的爱情,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因为爱情而沦落成连尊严也舍弃的人。
只是,心里如此决绝,但还是难受啊,魏颐根本睡不着觉,明鹭看魏颐不回答自己,只自己发呆,她也不能说太多,就出了内室门,到外面房间睡去了。
月亮渐渐地就要落下了,房间里光线越来越暗,魏颐瞪得眼睛都痛了,头也昏沉起来,最后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