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挥手退开众人,伸手将女子搀起,“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花映月。”
闲花照水,娇花映月。
果然是好名字!
李勋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恰若傅云华当年。像……真的很像……就连这微笑,都是如此相似。
他想起当初的傅云华,也是那样的豆蔻年华,青春活力而带着几分冲动。
那时候他看她,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凤凰,那么高高在上,所以不是他冷是他自卑,自卑得不敢靠近,生怕被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被她嘲笑。
很怕,她不是认真的。
到时候,自己就会变成笑柄。
而今,他认真了,却还是成了笑柄。
下一刻,李勋突然握住了少女的手,“花映月,朕很喜欢你,你可愿意跟朕走?”
花映月战战兢兢的望着李勋,面带娇羞的点点头,“奴婢愿意!”
一声愿意,便是来日的满身荣耀。
第六百零五章 最后的撤离5
那一夜疯狂,满室旖旎。
李勋起来的时候,刻意仔细看着身边的女子,这身子还未完全长开,但就是贵在稚嫩。面庞清丽,眉眼间像极了少女时候的傅云华,那时候的她还未嫁给他。
低低的咳嗽两声,李勋起身披了外衣往外走。
袁成赶紧把药和水一块递上,“皇上龙体违和,今儿的早朝……”
“更衣,上朝!”
许是比较欢喜花映月,李勋竟让人领着衣服去了偏殿更衣,一番洗漱下来,仍是有些咳嗽难耐。
“吃了这么多药还是不见好,真是废物!”李勋揉着眉心,猛地见到院角站着一人,眉眼如旧,不就是沐桑榆吗?他刚要冲过去,欣喜的喊了一声,“桑榆?”
然则一眨眼的功夫,女子便已经消失不见。
人呢?
“皇上?”袁成疾呼,“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李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思念一个人,竟然会出现幻觉?
执念太深的缘故吗?
今儿早朝议论的是晋王之过,什么过呢?
僭越之罪,还有狂妄自大,还有居功自傲……
横竖能说的出来的罪,都朝着晋王殿下的脑门上套。反正,皇帝爱听,底下人多说点就是。
遇着几个年轻的刚提拔上来的臣子,一心要拍着皇帝的马屁,唯皇帝至尊,所以迎风点火,最后连晋王殿下谋逆之罪都给提了出来。
一时间,满堂哗然,继而一片死寂。
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谁不知道早些年李朔何等竭尽全力的扶持皇帝登基,皇帝饶是现在看不惯李朔,也绝对不可能杀了李朔。
这功高盖主的确是该死,然则……忘恩负义的刻薄君王,是万万做不得的!否则来日史书工笔,怕是会在身后百年,添上一笔墨色。
“皇上?”刑部尚书躬身上前,“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李勋揉着眉心,“说!”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边关来报,说是大梁蠢蠢欲动。虽说如今历经新帝登基,大梁根基不稳,然则大梁的新皇帝萧录却是个野心蓬勃之人,而弋阳郡主……”
尚书顿了顿,哑着嗓子继续道,“弋阳郡主昔年与晋王殿下的那些事,想来人尽皆知,所以利州和大梁若是联合起来,晋王殿下手中的那些兵权还在,一旦里应外合……”
“皇上,此乃国之大事,不可不防啊!”
言下之意,就是要先夺了李朔的兵权。
这对于帝王维护皇权来说,是有利无弊的。
李勋点点头,“大梁的动静随时来报,剩下的,朕考虑一下。”
“是!”刑部尚书行了礼,缓缓退下。
俄而便又有其他五部上奏,一个说李朔纵容家仆行凶,仗着晋王府的功勋。一个说晋王府想要扩建,明明已经府邸最大,却还要扩建,这不是要媲美宫闱吗?
再有便是李朔擅自插手官员的调度问题,大有染指朝堂的意思。
横竖桩桩件件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话:晋王仗着功勋,大有谋逆篡位的迹象,还望皇上早作防备……
李勋表示,很满意。
第六百零六章 最后的撤离6
虽然现在李勋还不会动李朔,动晋王府,但这是迟早事。
他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李朔不敬君王,觊觎大齐的天下和皇位,借此来逐渐抵消李朔这晋王之名在天下人严重的尊崇。
众口铄金,天下悠悠之口便是这样摧毁一个人举世功臣的。
一人言说不足为信,三人成虎却是终成祸患。
下了朝,此事便如风吹散,很快京城内外都传扬开来。
桑榆坐在茶楼的大堂里,听得那些细碎的话语,一把摁住了几欲冲出去的梭赢,“稍安勿躁。”
“他们这样说,早晚是要出事的!”梭赢担虑的望着她,“难道你就不着急吗?闹不好,晋王府也会被牵连!”
“这都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很快……”桑榆眯了眯眸子。
待转回晋王府,远远就能看到有异常的军士守在晋王府墙外。
见着桑榆回来,杨云锡上前行礼,“王妃!”
桑榆眉心微蹙,“你们在干什么?监视晋王府?”
“王妃多虑,并非臣等监视晋王府,而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保护晋王府上下周全。若是造成不便,还请王妃见谅!”杨云锡毕恭毕敬。
桑榆笑靥凉薄,“保护?名为保护罢了!看看这阵仗,是怕我们跑了吧!”
“不敢!”杨云锡俯首。
“外头的事儿,都以为咱们是聋子瞎子吗?杨云锡,晋王为皇上做了多少事,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吗?那些个闲言碎语,你也信?”桑榆眸色利利。
杨云锡轻叹,“王妃,此事臣等做不了主!臣也知道,晋王殿下为了大齐的天下,舍身忘死,可有时候那些忌讳不该犯的。”
“呵,所谓的忌讳,无外乎功高盖主罢了!”桑榆抬步进门。
杨云锡面色微白,俯首不敢多语。
四个字,是从古至今所有帝王都忌讳的东西。
进了门,梭赢面色发白,“你就不怕他把这话传给皇帝?”
“怕就不会说了。”桑榆深吸一口气,“左不过也要让皇帝知道,我们并非一无所知,让他着急。凡是欲速则不达,但对方若是着急难免要露出破绽,对我们而言这是有利无害的事儿。”
梭赢点点头,“你们自己小心点,那李勋摆明了不会放过你们!”
“名为保护,实则……是要做手脚了!”桑榆轻叹,“曾经我以为皇室里的兄弟阋墙,有些真的是因为女人。然则后来年纪渐长,父皇和皇伯伯的关系亲疏,也让我明白,不管兄弟关系如何,到了利益冲突就是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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