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袁成急急忙忙的进门。
李勋当即起身,“如何?”
“太后娘娘让长安拿了一道手谕过来,说是……说是觉得桑榆姑娘聪慧仔细,是故向皇上要了桑榆姑娘在身边伺候。”袁成半低着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留在身边伺候不过是个幌子,是个杀人的借口。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呢?若是挑了刺,就能肆意刁难凌辱,或者名正言顺的赐死,谁都拦不住。
“皇上?”杨云锡行礼,“太后娘娘这是顾及晋王殿下的颜面,所以……”
“所以找个好借口,把人留在身边。防着晋王的同时,也能随时杀了沐桑榆。”李勋冷了眉目,“在太后跟前伺候,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杨云锡颔首。
袁成深吸一口气,低低的问,“那皇上,准还是不准?”
“朕能说不准吗?”李勋反问,嘲冷的干笑两声,“满朝文武多少柄刀子都架在朕的脖子上,朕卸不下这些刀子,就不能顺心所为。”
袁成点点头,“奴才明白了!”
语罢,袁成行礼退下。
杨云锡上前一步,“皇上该歇息了,龙体为上。”
“朕有些心烦,去漪澜宫。”李勋抬步往外走。
“皇上,今日晚宴时分秦贵妃身子不适未能出席,您……”杨云锡顿了顿。
这是什么意思,李勋当然很清楚,只不过现在他真的不想见秦琉云。
“起驾漪澜宫。”李勋拂袖出门。
杨云锡当即跟上,“是!”
漪澜宫是个极为幽静的地方,在大燕存续期间,这里是大燕的禁地。听说这里曾经住着大燕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她很少与外人交流,很少走出宫殿。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里泛着薄雾,此处曲径通幽,偌大的紫竹林,倒生出几分南海圣地之感。
第九十八章 不简单的太后
寝殿内灯光亮起,有女如兰出门相迎。
李勋淡淡的笑着,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寝殿。
门,轻轻合上。
直到天都亮了,拢月阁才得了消息,说是沐桑榆还活着,已经被卓太后留了下来。
“留下来?”夕阳骇然,“什么叫留下来?”
过来传话的太监眼睛一横,“真蠢。”
刘燕初问道,“敢问公公,太后娘娘这是要留下桑榆在向阳宫伺候?可桑榆是晋王府未来的侧妃,如此一来是不是有些……”
“怎么,雍王府的侧妃能伺候,晋王府的侧妃便伺候不得了?何况这还没过门,以后是什么模样,又有谁知道呢?”太监拂尘一甩,头也不回的离开。
眼见着太后离开,夕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没有吭声,昨晚还去了漪澜宫,晋王府这头又没有消息,是故……”刘燕初抿唇,“咱们暂时不能轻举妄动,皇上做不了主,但若是晋王能言语两声,许是还能有机会。”
“可奴婢的消息都送出去了一夜,也不知这晋王殿下为何……”夕阳险些掉泪,“怎么办?那郡主本就见不得主子,如今去了向阳宫,还有活路吗?”
“好歹有太后,明面上还是得过得去的,否则晋王府的侧妃殒命向阳宫,有碍太后娘娘的声誉。”刘燕初想了想,“咱们只能等等看。”
殊不知当天夜里,晋王李朔并不在府中,是以等到他回到府里已经是早上。
延辛瞧着端坐案前,面色微沉的李朔,“爷,太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雍王侧妃已经入宫伺候,怎么还要沐姑娘也进向阳宫?是不是为了郡主,所以……”
李朔深吸一口气,“你真以为太后是这样目光短浅之人?”
“爷这是什么意思?”延辛顿了顿,没能明白。
李朔起身,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瞧着天空一点点的亮堂起来,“大齐初立,太后虽然钟爱雍王,但雍王毕竟不是太后所生,太后那么聪明的人就算喜欢也不可能将身家性命全部押在雍王身上。”
“南都卓家,何其荣耀的门第,太后可不敢轻易下赌注。除非有人能以实权取皇帝代之,并且给予太后的尊荣和卓家的荣耀能胜过如今的帝王,否则太后不会那么糊涂。”
延辛颔首,“雍王如今也就是忌惮着朝中的武将,然则大部分的武将都归属于秦家和咱们这儿,少部分还捏在庆王手里。庆王驻守边疆,惯来摇摆不定。”
“秦家忠于皇上。”李朔深吸一口气,“皇兄没有立后,秦琉云身为贵妃乃是六宫之中位份最高之人,距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而已。”
语罢,李朔意味深长的望着延辛,“懂了吗?”
延辛点点头,“卑职明白了。”
一步之遥会让人生出希望来,眼见着临近了希望,才会让人不顾一切。
有时候,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那爷,这事咱们还管不管?”延辛问。
李朔眉心微挑。
第九十九章 伤痛
“去一趟向阳宫!”李朔抬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了方芷韵站在院子里,身后的丫鬟们都端着早点。一见李朔要出门,方芷韵当即上前,“朔哥哥刚回来,怎么又要走呢?”
闻言,李朔眉心微蹙,“我进宫办点事。”
说着,他抬步又要走。
“可是我好不容易做了朔哥哥最喜欢吃的水晶包,朔哥哥好歹吃了再走。”方芷韵一脸委屈。
李朔一笑,“回来再吃吧!太后娘娘那头,耽搁不得!”
眼见着李朔头也不回的离开,方芷韵差点把手中的帕子给绞碎了。
“小姐?”连云上前,“听说昨儿个夜里,太后娘娘把沐桑榆留在了向阳宫里,你说晋王殿下刚从城外回来,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进宫,是不是为了……”
下一刻,方芷韵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这会更是气得脸都白了,沐桑榆这个小贱人。
出了府门,李朔翻身上马。临走前瞧了一眼自己的晋王府,冷声吩咐,“彻查府中所有人,本王悄悄出去悄悄归来,却连方芷韵都知晓本王的行踪,真是可笑。”
延辛面色发白,“卑职知罪!”
一声马鸣,李朔策马扬长。
已经过了一夜,也不知沐桑榆是否还能撑得住。
然则到了这向阳宫,撑不住也得撑着。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瞧着陌生的房间,桑榆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动辄全身疼痛。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勉力撑起身子,额头已经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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