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吐出一口气,卓太后起身,“罢了,总归要你自己去做,你看着办吧!哀家……累了!”身为后宫之争的最后获胜者,如今想来竟也没那么多的优越感。
孤独的活着,临了还得继续争权夺势。
“恭送太后娘娘!”李珩行礼。
卓太后一步一顿的走出了殿门,眉目微沉的走在回廊里,“论沉稳,当今皇帝为上。论智谋,晋王李朔为上。如果不是皇帝和李朔动了对付卓家的心思,哀家也不至于找个庸碌无能之人。”
“雍王殿下手中握有大军。”长安道,“其武功师承永定侯,庇护师门也是分内之事。”
闻言,卓太后顿住脚步,“庆王那头一直没消息吗?”
“庆王一直戍边不归,连越贵妃也去了庆王的封地,瞧着倒是没什么。”长安回答。
“笑面虎,绵里针。”卓太后瞧着外头极好的阳光,“这帝王家的儿女,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瞧着没什么,可这底下会不会生出二心来,到时候风吹两边倒。”
长安颔首,“奴婢会着人盯着一些。”
“盯着,但不必妄动,哀家能想到的东西,李朔和李勋必定早就想到。”卓太后敛眸,“皇位对他们而言比哀家重要多了,多少藩王虎视眈眈。”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长安行礼。
“听说那慕容德,还留在驿馆里没有转回益阳城?”卓太后问。
长安颔首,“是,为此皇上也召幸了丽嫔娘娘,大概是为了安抚陶国公之心。”
“慕容德那个老匹夫。”卓太后眸色微恙,“他能背叛大燕,早晚也会背叛大齐。仔细留心,看看他在京城还跟那些人联络,免得到时候串通一气,让宫里头措手不及。”
“是!”长安点头。
事实上,这慕容德之事,让李勋都觉得有些头疼。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陶国公还病着?”李勋问。
杨云锡颔首,“是!”
“看样子,朕得出宫一趟了。”李勋凝眉。
袁成行礼,“皇上是去驿馆,还是……晋王府?”
这话刚出口,李勋眼底的光当即冷了下来,“混账!”
袁成扑通一声跪地,“皇上赎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云锡行礼,“皇上已经答应了太后娘娘,允晋王殿下为郡主择婿,是以这晋王府的戒备彼时怕是会出现漏洞。如此一来,岂非……”
“朕也想过这个问题,太后为何要让晋王来为郡主择婿,还允了郡主住在晋王府。”李勋轻叹,“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卓瑾心是太后的棋子,若太后不下这一步棋,李勋如何能知道她的下一步棋呢?
“当初终是朕不察,教探子知道了些许朕要撤去卓家兵权之事,以至于太后对朕耿耿于怀。”李勋眉心微皱,“话一说出,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朕硬着头皮也得扛着。”
皇帝,不好当!
“更衣!”李朔走出御书房。
“皇上?”袁成急忙跟上。
“朕微服出去,不必让人跟着。派人提前去告诉陶国公一声,就说朕随后就到。”李勋眸色微沉。
“可是皇上……”袁成骇然。
杨云锡握紧了手中冷剑,心领神会。
换上便衣,李勋从偏门离开了皇宫。走出去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心上一松,再回头去看巍峨的殿宇,脑子里的记忆突然裂开少许,竟是那人回眸一笑时的艳烈决绝。
皇帝出宫乃是大事,纵然是悄悄的出宫,也是了不得的。
若然出点什么事……
慕容德躺在床榻上,冷着脸轻咳了两声。
陆良上前,“国公爷,皇上已经出宫了,估计很快就会到驿馆。皇上这一招很是高明,既给了国公爷一个台阶,又给了你一巴掌。”
“若然皇帝出事,我就是罪魁祸首。”慕容德合上眉眼,“否则我就该知情识趣,早些离开京城回益阳城去,莫要辜负皇上的心意。”
陆良颔首,“那件事还没有眉目,当日埋伏之军到底归属于何人始终是个问题。若不查出当日是谁对付咱们,险些让咱们葬身城外,即便回了益阳城,这柄刀子还是悬在国公爷的头上。”
“到底是谁?”慕容德轻叹,“雍王和晋王都没有动静吗?”
“晋王忙着祁山秋猎之事,而雍王如今自顾不暇,因底下官兵强抢民女而被百姓告到了府衙,此刻已经焦头烂额,连太后娘娘都知道了。”陆良回应。
慕容德凝眉,“若不是他们,难不成是秦家?可秦国忠那老匹夫按理说做不了这样周全的事。”
“这件事京城内外至今无人知晓。”陆良道,“所以咱们吃了闷亏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慕容德一拳砸在床板上,“岂有此理,敢在本公头上动土,最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
“国公爷,您说会不会是林家?”陆良问,“林太师一直称病不朝,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听说太后有意将郡主许给林太师的幼子林靖安,也不知能不能成。”
“林俨那狐狸!”慕容德切齿。
小厮急急忙忙的进来传话,“国公爷,皇上到!”
说话间,李勋已经大阔步的走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带了御医
见着皇帝李勋进门,身为陶国公的慕容德当然得起身谢恩。皇帝亲自来探病,那可是无上的荣耀,身为臣子自然得感恩戴德。
慕容德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行礼,“老臣叩谢皇上恩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国公有病在身,不必行此大礼!”李勋负手而立。
杨云锡几欲上前搀起慕容德,“国公爷身子不利索,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哪知陆良快人一步,赶紧搀住了慕容德。
慕容德轻咳两声,音色沙哑的道了一句,“谢皇上!”
陆良扶着慕容德上了床榻,然后小心的掖好被角。躬身行礼,陆良退到一旁,小心的睨了慕容德一眼,没发现主子身上的异样便也放了心。
这杨云锡是皇帝身边的人,又是有武功之人,若是教他靠近看出端倪,势必会被戳穿。这猜测与戳穿只是差了一点的距离,但只要隔着一层窗户纸,大家就都还能下得台阶。
袁成端了凳子摆在床边,李勋拂袖落座,“陶国公觉得如何?”
“老臣年迈,来京途中染了些许风寒,还以为不打紧,谁知……让皇上担心,实属老臣的不是。”慕容德音色沉沉,瞧着倒真像是病了。
“陶国公于大齐功勋卓著,若不是陶国公献计,大齐又岂能兵不血刃的进入京城,最后攻破皇宫大内?”李勋笑了笑,“幸赖陶国公功德,朕的皇位才能坐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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