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仅是为了伯牙,伯牙不过是担心自己,才跑去郡王府胡闹,被他扣下,说到底,他不过是借着伯牙想要告诫自己,远离无名罢了。
呵呵,还故意塞一个人到自己身边监视自己,他连勋就不觉自己这般的行为太过幼稚吗?
可是,他这样幼稚的行为却是起了作用,无名相信了,她相信了?这么拙劣的借口,无名都相信了?她恐怕也是不爱自己的吧?呵呵……
齐煜就这样一直僵坐在屋中,浑身湿透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浸透了雨水的发丝也一直在滴着水,春风料峭,黎国的一二月份还是寒冷的,挨家挨户都还燃着炭火,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驱走他内心的寒冷。
秦柯一路猛冲,直到一处郊外才停下了身。
两眼一闭,斜靠在了一棵大树下,脑中交织的都是过去与齐煜相遇的画面。
一会儿是两人酒楼把酒言欢的欢快场景,一会儿又是那把利刃刺进他身体的画面,仿佛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自己每每想起那次,就感觉那白刃入肉的声音就萦绕在自己耳边,生生不息。
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人双眼带伤的忧郁,曾经那个温柔入仙的男子是不是被自己一手毁掉了。
一道白光闪过,映着此刻被大雨黑夜所掩盖的一切景物。
呵呵,秦柯突然低低的笑出声,不如就这样劈死自己算了,索性也是要死的,自己这般苟延于此,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管她什么和亲,什么娶妻,什么王爷太子,都统统和她没关系。
大雨下的更急了,秦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由闪电一道道的从空中霹过,疲惫的神情伴着雨声忽明忽暗。
只是,当任性过后,一切又将归于现实,自己逃避不了,只有迎头而上。
秦柯慢慢睁开眼眸,似是等了一个世纪的死刑,也没有解脱,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撑着身后的大树慢慢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已经小了很多的雨点,看来大雨将歇了。
轻叹一口气,秦柯又重新踏进了雨中,只是此刻眼中却仿佛有了目标,沉着着,冷思着,留下泥泞中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泥水所覆盖。
第73章 别后离情,药物试探
淋着整整一夜的雨,无疑会大病一场,秦柯此刻便是躺在自己的房中。
睁眼的那一刻,只觉得眼皮滚烫沉重,额头更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嗓子仿佛着火了一般,火辣辣的难受,秦柯试探着咳了几声,只觉得声音沙哑,还伴着一阵肿疼。
她挣扎起身,瞥了眼不远处,正伏桌打着瞌睡的小草,心中疑惑,她是怎么回到这里的,不是应该回摄政王府吗?怎么来了郡王府?
“咚,”秦柯摸索着下床时,不小心将床边的一块东西弄掉下了床,低头一看,是块随身玉佩,这玉佩看着甚为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突然一阵眩晕,刚刚撑坐起来的身子又倒回了床,手肘还撞上了床边的柱子上,发出更大的一声,将桌边的小草惊醒了。
揉着惺忪的眼睛,小草环顾了一下四周,习惯性的看上床上,见被子凌乱,秦柯正满脸苍白的伏在床边,赶紧跑到了床边。
“公子,公子,你醒来啦!你渴不渴?”
说话间已经是端过来一杯水,递到秦柯嘴边,秦柯在小草的帮助下斜靠在了床边的柱子上,微微喘了一口气,才将杯中的水喝尽,也没有力气在追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刻的确是没有了一丝力气,只想闷头狠狠睡上一觉。
一旁的小草见秦柯要睡,急忙说道:“哎呀,公子,睡不得,睡不得,王爷说,公子风寒严重,等醒过来之后啊,先将这汤药喝了,才可以睡觉。哎呀,公子,你都不知道,昨晚王爷将公子抱回来时,脸色如火烧一般,滚烫不止,王爷可是在这里守了大半夜,而且,”小草仔细盯着秦柯的眼睛,吞吞吐吐道。
“而且,昨夜,公子一直拽着王爷的衣服,不让王爷离开,还说,”
小草的疑惑地眼神盯的秦柯很不舒服,只是此刻,身体难受不已,已没有精力去探究。
“咳咳咳,咳,你不必说了,都,都是糊,糊话罢了。”
小草闻言,也不在说话,赶紧端着一碗汤药,凑近秦柯,为她一勺一勺的喂着。
秦柯一边喊着尝不出味道的药水,一边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昨晚那么大的雨,那只狐狸还在外面干什么,她怎么会不知不觉的倒在郡王府的门口,还有,衣服……秦柯低头望着身上的新衣发呆,似乎是被换过了。
“我,咳,咳咳,我的,衣服,是谁,换的?”秦柯现在真的不想说话,每说一句,就感觉嗓子在发痒,火辣辣的疼。
但是,现在,她很想知道,她的衣服到底是谁换的。
“哦哦,回公子,这是王爷换的,公子昨夜一直抱着王爷不放,王爷只得亲自给您换衣服了。”
说实话,在王府服侍这么久,她还没见过王爷给谁换过衣服,看来王爷果然是待秦公子好的。
连勋换的,那岂不是……
那他是不是已经都知晓了,她的……
不过,义父既然已经来过,想必那只狐狸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了吧,或者,那只狐狸,早已知晓,那次……
呵,也没有关系了,她此刻不是朝廷官员,也没什么重要身份,女子身份已是没有任何威胁性。
从刚刚小草的话所知,似乎其他人都还不曾知道此事,既然如此,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罢。
秦柯已是没有精神再想,喝完了药,就倒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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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一侧的丫鬟看着房中仍在烛台下看书的男子,忍不住唤了一声,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拧眉喝了下去。
放下药碗后,就挥退了下人。
突然又想起什么事似的,叫住了快出门的丫鬟。
“那边怎么样了?”
男子淡淡的问了一句,状似随口一问,连头都没有从书本上移开。
闻声,丫鬟顿步回身,微微俯身,自是知晓他家主子问的定是还在那厢病着的秦公子,将小草之前派人来报的话又说了一遍。
“回王爷,秦公子早上醒了一会,喝下汤药之后便睡了,直到掌灯时分方醒,刚刚小草姐姐差人来报,秦公子已醒,却不肯用膳。”
不肯用膳?
“厨房准备的什么饭菜?”
“回公子,都是依着公子的意思给准备的,秦公子那边说是没有胃口。”
连勋抓着书本的手指微紧,唇角还保持着微提,而眼中已是怒气一闪,却又很快消失,缓缓的站起了身。
丫鬟低垂着头,不敢看向那厢已经站起来的男子,听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脚踏声,只觉得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心上,头顶上的那道慑人的寒气突然一撤,只听见男子温文如初的嗓音又在房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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