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华宁公主,她自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从出帝都以来,这位公主一直沉默寡语,这么久,她已是习惯了的。
等到马车外没有了声音,马车内的女子才缓缓掀起自己的红盖头,还真是不习惯,这古代嫁人,女子居然要戴这么沉的凤冠,还真是吃不消。
秦柯慢慢将自己头顶上的纯金打造的凤冠,摘了下来,又捏了捏自己快要僵硬掉的脖子,松了松肩膀,好好的放松了一下之后,才又将那只沉重的凤冠戴在了头上,没办法,即使是作为和亲的公主,他们也还会时不时的有人进来问候,必须要小心一点。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秦柯摸到自己怀中包着的一个小布条,小心的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布条中只有一件首饰,还有一个小小的银针,若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秦柯又陷入了沉思。
想到自己之前拿到的那件证物,秦柯心中灰暗一片,更多是心凉。
在去找慕飞之前,她先进了一次皇宫,见到了黎红颜,将所有事宜再次与她祥商了一遍,却不想此次前去却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秦柯从怀中将那支已经有点磨损的竹笛拿了出来,笛子不过手掌长度,很是小巧,做工也有点粗糙,也并不是什么难得的良品,上面还依稀有着已经干透甚至渗进竹里的血迹。
这支竹笛,秦柯眼中一片深沉,这是她的,她记得是自己那日在后山被人追杀时,在谷中醒来时就已经不见了。
当时自己并不在意这随意做的把玩之物,但它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她不愿意怀疑任何人,只是眼下有些事情,自己不得不搞清楚,自己不想白白的给人当了玩物,还不自知。
车窗外隐隐传来交谈声,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仅隔着一层薄纱。
秦柯甚至可以看清那人脸上慵懒的笑意,只见他缓缓的勒住绳子,附到窗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度、风雅
“公主,今日赶得匆忙,刚刚探子来报,前方已经没有了客栈,我等不如先行歇息一番,臣等派人去刚刚经过的集市存够物资,再行启程,如何?”
秦柯自是知道,这人此刻这般温声细语不是对着她。
而且,自从她顶替了红颜之后,她也洗去了满脸的易容药品,现在的自己顶着一张真容,也不怕被发现。
她现在所仰仗的,不过是在南玉国使臣面前,这些人定是会以大局为重,认下自己这个冒牌公主,当然,没必要揭穿的时候,她自会好好的当着这个华宁公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当初,黎天赐让自己扮成小厮跟在公主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黎天赐也会怀疑到连勋头上。
不过,呵,他肯定是没有料到自己扮成了黎红颜代她去和亲,他定是认为她没有这个胆量!
秦柯捏着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在来的路上之前已经学了很多次,要知道连勋那只狐狸,是她深深忌惮着的,不过眼下这点,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吧。
果然,窗外的人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不一会儿,行驶中的马车也慢慢改了方向,偏离了大道,在路边停了下来。
秦柯没有下车,隔着窗纱望向不远处的大树下,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出神。
那一次,半夜入郡王府,正好找他有事,却不想正好撞见一个黑衣人闪进了他的书房。
其实这官场之事,她本就不欲牵扯在内,只是那个黑衣人的背影,却让她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在丞相府掳走兰溪的女人。
那个女人分明是与他相熟,他是知道兰溪的事情的,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过。
而更为重要的是,她的小竹笛,除了那晚被追杀时的黑衣人拾到,唯一的可能便是被救她的人拿走了。
那些黑衣人该是都死了,唯一可能拾到的就是救她的人,这个小竹笛也不知是谁放在黎红颜那儿,让她交给自己。
假如,排除追杀自己的人,那便是救自己的人,是谁呢?
仔细想来,明明就是有人送她到药仙那儿,根本就不像义父说的那般,自己是被他捡回来的,那义父为什么说谎,目前唯一与义父有关系的人便是连勋,救自己的人是连勋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好好的救自己,那时她应该还不认识他吧,难道是因为兰溪?他和兰溪又有什么关系?
而今这支竹笛,她仔细在手中打量了许久,眼底是说不清的情绪。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兰溪又在哪?他还活着吗?
他后面一系列的帮自己寻找兰溪的作态又是为了什么?
心中疑惑万分,已是纠结万分,理不清头绪,当真是头疼不已。
她亦不敢再深想,这一系列的问题,还没有探到深处,就已经让自己冷汗淋淋,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她是否真的有勇气去直面这些呢?
秦柯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她想要活下去,可是极光珍珠这条线索算是断了,眼下,她也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而最近自己又时常发觉头晕目眩,眼前有时一片模糊,这是不是已经在预示着自己又要丧失一感,当真是快要丧失五感之人呐!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心中恐慌不已,必须要将一些事情弄清楚,即使要死也要明明白白的死去。
真的讨厌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非常讨厌!
秦柯握紧十指,一想到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就全身哆嗦,汗毛乍起。
正在沉思着如何行事,突然马车外响起一片哄闹声,还伴着混乱的厮杀声。
她立即惊觉起来,还不等反应就冲进来一个人,来不及看清来人,下意识的随手攻击而上,不想来人竟是一下就挡了下来。
秦柯这才有机会,隔着红盖头望向来人,黑衣人面上蒙着一块黑纱,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只是那双黝黑的眼眸却是她所熟悉的,是齐煜!
秦柯睁大眼眸看向来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的混乱都是他造成的?
什么时候齐煜的功夫那样好了,是了,那次在丞相府也是他救得自己,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的身手,除了知晓他叫齐煜,是齐家少庄主,其余一无所知。
秦柯想的心中酸涩不已,看向来人眼中的柔情,以及复杂情绪,忍着心中难受。
又想到此刻,自己便是华宁公主,又卸了易容,齐煜应该认不出自己,故作惊慌的尖声道:“你是谁?来人啊,有刺”
对不起,也许你是来救我的,可是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必须自己走下去。
就在秦柯喊的同时,齐煜已经点住了秦柯的穴道,带着她出了马车,迎面而上的便是数不清的刀枪剑棍,从四方刺来。
齐煜小心的避过刀枪,防止怀中的人被刺到。
躲闪中,秦柯突觉脑后生风,她却是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心中焦急,想要提醒齐煜。
齐煜也似是觉擦到危险,往旁边躲闪时,只觉得后肩处一阵疼痛,身子猛的一震,踏空的身体,也随之失去了平衡,怀中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地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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