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一个月前的那次路遇,并非偶然,匆匆一瞥的女子,那时留下的心动,亦是刻意而为。
呵呵,这些年真是够了,受够了,自己唯一想要维护的人,深深的怀疑着自己,算计着自己,眼前矫揉造作的柔女子是不是也是他的安排?
男子黝黑的眼眸,流动的神采,瞬间黯然,还不能说,不能。
心中闷疼不已,垂眸之间,正巧对上一双波光粼粼的涟眸,那里有着欢雀,有着胆颤,有着狡黠,却没有自己的想要的神采。
几天前,他无意间碰到一群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便命属下救下那女子,命运啊,姑且将那当做是上天的安排吧,呵,正是那日惊鸿一瞥的她。
这几年他遇到的美人,遭遇虽然各是不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便是想方设法的留在承王府,监视他。
是,朝中权贵都不敢来他这承王府,就怕遭了当今皇上的猜忌,所以,以往那些巴着赶着送礼送人的场景,在他这儿,没有出现,他也不屑一顾,而最近两年,他总会“偶遇”一些落难女子,她们不计后果,不其厌烦的上演着苦情戏,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留在他身边,他知道是谁派来的。
那么,此时眼前的情景呢,她的下一句是不是,“王爷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要留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呢?难道这又是一场陷阱?
嗯?慕飞对上男子紧皱的眉头,眸光幽深,带着浓浓的失望。
心中疑惑:难道不喜欢柔弱的?想来这种场景,这位王爷也腻了。
那么……
慕飞打定注意,立马梨花带雨的哭道,“王爷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女子愿意来世再来做牛做马……”
听到这里,男子的失望与怒气更是溢于言表,眼看就要发作!谁料女子却是话锋一转。
“然,小女子孤身一人,一介女子,不便在王府久留,还是先行离开为好,冒犯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说完,竟是不理会黎元宏有没有叫她起来,就独自起身,又拍了拍膝盖处的灰尘,往后院门口走去。
妈呀,跪了这么长时间,想我慕飞还真没有跪过谁呢?
软的不吃,小爷来套反叛的,那些酸腐的古人不都喜欢这种新鲜劲,叫什么欲拒还迎,调足你口味啊,小皇帝又教了那么多招,还怕你不上钩?
慕飞心里直得意,面上又怕被城府极深的黎元宏看出来,尽力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神色。
看着眼前突变的情况,男子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然,眼中的失望已是减了不少。
见那女子要走,立刻出声阻止,心下微微有点着急,音量自然提的很高:“放肆!本王有说要放你走吗!”
无端被人这般轻视,男子不自觉的端起了王爷架子。
话刚出口,瞧见女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顿觉的自己话有点重,竟有几分怕惊吓到她。
慕飞顿住脚步,像模像样的抖了抖,心中却是得逞一笑,待转身时,眼中微微惊讶,带着隐隐的警惕,“请问,王爷还有什么事?”
她在戒备他?!她竟然在防备他!发现这个事实,无端令他生出无辜郁闷,郁结在心口,难受!
堂堂黎国二皇子,更是先帝御封的承王,想他玉树临风,丰神俊俊朗,多少女人趋之若鹜,她竟然防备他?她竟然敢!
“你,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时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至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然后自己在慢慢打探。
“对不起了,王爷,小女子贱名,不便与外人道,何况是王爷,更怕是污了尊耳。小女子还有事,就告辞了。”
女子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自己所担心的惊吓,与之前反差极大,倒有几分叫他糊涂了!
他黎元宏此生奉旨行事,当王爷如此,娶妻亦是如此,终究没有一样是自己想要的,不管眼前女子来历如何,他不相信,他堂堂一国王爷还管制不住一个女子?
眼下,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执念,仿佛一把火焰在灼烧着自己,催促着自己想要收服眼前女子的欲-望,更是大涨。
只是他不知道,终有一日,即知那是一团熊熊烈火,欲将他烈火焚身,他也有了飞蛾扑火的决心与柔情,只因执念,相思入骨。
黎元宏心下打定主意,眼眸中已恢复了之前的深沉。
继而微掀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眼下必须留下此人。
“你不是说,要报答本王的相救之恩吗?”
“是啊,小女子之前不是说过吗?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实在没有能力报答,决定来世做牛做马,今生嘛!还是算了。”看你还不上钩?慕飞心中不停的贼笑。
她说的理所当然,却是明摆着不想报恩。
来世?哼!他可不相信街头的那些江湖术士的满口胡诌,他只相信今生,也只要今生!
来世……
那不就是不想报答?谁知道来世什么样子,这就是一张空头票具,随便你开口。
呵!若真有来世,他宁可投生寻常人家,寻一情投意合的女子,度过一生。
看着此刻眼中已经略带着惊慌的女子,黎元宏眼中兴趣却是正浓。
第一次见她,仿佛清风拂柳,窈窕身姿,翩若行云,令人神往。
再次相见,她虽只着一身旧布衣,不施粉黛,那周身独特的气质,却难以掩盖,如今却是又给他一番惊喜,没想到美貌掩盖下的是一颗率真可爱的赤子之心。
慕飞要是知道,黎元宏如何评价她,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啊。
“王爷?”慕飞看着眼前独自沉浸在思绪里的男子,不仅微微皱眉,难道发现了什么?
“恩?哦,这样吧,本王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谈。来人,请这位姑娘先行下去休息,一定要好好以贵宾之礼相待。”
不等慕飞回答,男子就果断的下了命令。
“喂,喂,王爷,你……”
慕飞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两个仆人的手臂,挣扎中,感觉有人探上自己的脉搏,慕飞装作不知,还在挣扎,心下冷笑。
“探吧,探吧,小爷我可没有什么内力,嘿嘿,不想这黎元宏倒还有几分谨慎。”
大功告成啦,小皇帝,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就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慕飞故作生气的骂了几声,就独自躺倒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暗自得意,在横梁上的人看来,只是因为被迫留下,而独自生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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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旷阔的大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正在路上疾驶,只见赶马的人,一身青布衫,不停的挥动手中的鞭子。
“呃,”那人被突然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银簪惊到,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分,那簪子又逼近几分,她自是知晓身后之人,心中疑惑丛生,却也只得靠近路边,停了马车,回头疑惑的看向跟前满脸苍白的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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