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爷心思不在女人身上,府中不少莺莺燕燕,却只有我和素红姐姐偶尔还能得王爷垂爱,王妃你说,这是为什么啊?”谢长陵一脸疑惑,倒像是真的在向她求教。
沈知非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脸上却含着笑,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因为你俩招人喜欢呗!”
“那倒也是。”谢长陵毫不谦虚说。
沈知非无言地看着她,合着是来秀恩爱给她看的?
“素红姐姐说,我是因为有几分像王妃才能得此殊荣,王爷是在借着我看您。”谢长陵顺了顺耳边的青丝,“今日一见,素红姐姐未免有些偏颇。”
“哦?”
“因为无论从哪里看……罢了,不说了,徒惹您不愉快罢了。”
沈知非怀疑她后面要说,无论从哪里看我都比你优秀。
“好歹夫妻一场,今天邱大夫说……”谢长陵眉头一皱,素红要她说什么来着?
“说什么?”沈知非的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谢长陵一时想不起来,张嘴道:“邱大夫说王爷活不过明天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刚刚只是说眼睛可能看不见了,怎么一转头就成活不过明天了?
沈知非蹭得站起身:“大夫……真这样说的?”
谢长陵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这时候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大夫说的。”
最后的一个字还未落,她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再一看只剩一扇打开的房门,和被寒风卷落的雪花。
谢长陵看着那已经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最后一拍大腿赶忙追了上去。
别一会儿素红说漏了嘴。
沈知非冲进村长家的时候,素红刚扶着景煜从床上坐起来。
急冲冲的脚步声和破门而入的声音引起了景煜的注意力。
他眼缠白布,脸朝素红的方向转了转,略显苍白的嘴唇轻轻翕动:“是谁?”
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记忆中的那把嗓音。
有多久了,大半年了,她有大半年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没有见过他的人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经常梦见他,再后来竟是连梦里两人都不再相见。
如今……
沈知非嗓子眼儿有些酸胀,最后朝素红摇了摇头。
“是……村长家的女儿。”素红迟疑道,“兴许是有事,我跟她出去说,您再休息会儿吧!”
景煜点头。
素红松开男人的胳膊,走了出去。
沈知非不舍的目光描摹着男人的半张脸,她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痴缠。
素红没想到谢长陵办事能力竟然这么强,转眼人就来了。
“我看他……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两人到了隔壁房间,沈知非似安慰自己一般问。
素红以为她说的是景煜的眼睛,于是道:“这还不严重,那什么样才算严重?”
沈知非僵在原地,指尖有些发麻:“我想去看看他……”
素红不置可否,这本就是她的目的,自然不会阻拦。
男人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盖着不算厚的半旧棉被,这大概是村长家最好的御寒被子了。
沈知非轻手轻脚推开门时,景煜微微侧了侧头,听脚步声不像是素红和谢长陵,但绝对不会是个男人,应该是素红口中村长家的女儿。
但是,从他们早上来到村长家,就一直没见过这家闺女,怎么到晚上却出现了。
“王姑娘?”
村长姓王,既然素红已经给她安排好了身份,也省的她再去想了。
“公子可感觉好些了?”沈知非自认她现在的声音男人是绝对辨别不出来的了。
景煜的身份虽然不断被大家猜测,但到底没有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为好。
景煜起身,似乎觉得自己衣衫不整有失礼节,于是伸手在床边摸索,修长的手指勾过衣角却带翻了衣架,发出“嘭咚”的一声响。
沈知非忍不住上前,将衣架扶起来,在男人有些慌张的手中拿过衣服,给他披上。
“多谢。”景煜道。
“听说你伤的很重,我也会些医术,若不然……我再给你瞧瞧?”沈知非干巴巴道。
谢长陵说他活不过明天,可她怎么看这人现在能动能说的也不想命不久矣的样子,除了眼睛或许严重一些,身体上还是挺灵活的。
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家说出这种话,怪可疑的。
景煜明显一震,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从他定住的身形上也不难猜测男人此刻的心理活动。
果不其然。
“咳……都是皮外伤,大夫已经处理过了,多谢姑娘好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对面不识
门外,扒着门缝偷看的两人。
“你跟她说什么了?怎么这般积极主动,上午连看都不愿看一眼,这会儿都想扒衣服了?”素红小声问。
谢长陵心虚地摸摸鼻子:“没,都是照你的话说的。”
素红一听她这口气都知道不对,直起身眯着眼睛看她:“当真?”
“我……我就是说……”
“说了什么?”
“说王爷活不过明天了。”谢长陵小声说。
素红倒抽一口凉气,指着她抖了半天唇,最后道:“你可是真敢说!”
“反正跟你那话的意思差不多,目的还不是要她心软,要她不忍。”谢长陵仰着脖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了的。
“而且现在不仅目的达到了,还超出预期。”
素红捏了捏眉心:“‘活不过明天’和‘怕是不行了’怎么能是差不多的意思?我那可还留有余地的,到时候解释也能用邱大夫医术高明来搪塞。明天,你自己跟她解释为何王爷还活着吧!”
素红说完,便重重叹了口气走了。
谢长陵立在原地,面色倨傲,最后对着冷夜幽幽道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景煜拒绝了“王姑娘”的好意以后,沈知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相对无言,好在景煜目不能视,倒也没有那么尴尬。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想一探他的伤势是否真如那女人说的那般严重。
灵光乍现,惊叫一声:“呀!耗子。”
本就一把“烟酒嗓”,这一惊一乍地听着人耳朵里就跟钝刀锯木头一般,让人打心眼儿里难受。
男人不出预料地被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在你脚边。”沈知非见他动作利落,又喊了一声。
景煜闻言立马抬腿,光着脚往前轻跳了两步。
“呀,咬到你裤腿了。”沈知非做戏做全套,表情动作整齐划一,就像真有个大老鼠咬住了景煜的裤腿边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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