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眼前一亮,大白牙遮都遮不住:“你今天真好看,不,你每天都好看,今天更好看。”
啧啧,标准回答让沈知非很受用,但她可没忘了今天任务,拉着他往外走:“快走吧,晚了占不上好的位置了。”
到了地儿她才发现,歌舞坊男子女子皆可入,她这不伦不类的装扮实在多此一举。再加上刚进门,那老板一句“公子夫人里面请”,直教她摇头叹气。
景煜失忆前有没有来过歌舞坊她不知道,反正就他今天的表现来看,失忆之后的景煜是肯定没来过。
前面几曲就沈知非看来实在有些平淡无奇,看得直教人想睡觉,可景煜却瞪着晶亮亮的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儿。过程中还时不时凑到她耳边发表一下意见。这个姑娘好看,那个姑娘腰真软,红衣服的头发长,绿衣服的笑得真甜。
沈知非偶尔跟他讨论几句,说不上有兴致,却对景煜的表现十分满意。
顾蝉说得对,景煜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正值年少轻狂。
此时,“铮”地一声,琴音陡停,接着便是流水般的筝音流泻而出,众美人如花蕾一般绽放开来,甩着水袖扭着腰肢。
就在众人入迷之时,两条红绸从天而降,一位身姿婀娜容貌出众的红衣女子借着红绸“飞”了下来。
所有人眼前一亮,震惊之余接着便爆发出了一阵赞赏声。沈知非也跟着坐直了身体,身边的景煜更是惊讶地张开了嘴。
红衣女子手握红绸于众舞女之间翻飞,犹如流连花间的彩蝶,轻灵蹁跹。
一舞终了,全场鸦雀无声,不知谁第一个鼓了掌,喊了声“好”,接着便是如潮水般的掌声叫好声。
沈知非拿眼偷瞧着身边的男人,只见他激动地手都拍红了,满面红光。
“你若是喜欢,咱们请她过府献艺如何?”沈知非凑到景煜耳边问。
景煜有些迷茫地看她:“为何?”
“我,这不是看你挺喜欢的。”沈知非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看得挺起劲儿吗?
“嗯,好看。”景煜点头,“不过要是想看,咱们下回再来就是了。”
“好吧。”沈知非想了想又道,“一会儿这儿的姑娘还可以陪客人去湖上的画舫游玩,你想不想去?”
景煜问:“你想去?”
“我?”沈知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你去我就去。”景煜道。
“好吧。”
第十八章神秘人
天已黑,献完艺的姑娘们已经由客人挑选着到了湖边的画舫,沈知非拉着景煜也到了湖边,并挑了腰最软的那个姑娘。虽然她觉得这些小腰在顾蝉面前根本都拿不出手,但在刚才赏舞的过程中,景煜评论最多的就是这位姑娘了。
“公子,夫人,素红这厢有礼了。”小腰精素红长得是温柔可人型的,甚得沈知非喜欢。
上了画舫,沈知非往腰间一摸眉头一皱:“糟糕,我的钱袋丢了。”
说实话,她这演技着实堪忧,好在‘观众’是景煜。话音一落便要转头回歌舞坊去找,却被景煜拉住了:“你那钱袋里也没多少钱,我这儿还有呢。”
“那可不行。”沈知非心中腹诽,你个败家玩意儿,“你们先游着湖,我马上就来。”
“我陪你一起。”景煜也站起了身。
素红在岸上就事先得到过沈知非的吩咐,必要留住这公子,此时开口道:“若不然,奴家陪着公子在此等着夫人,画舫上没有客人,一会儿其他人该要抢先了。”
沈知非由衷赞叹,这姑娘张口就来理由,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你在这儿呆着,一会儿被别人抢先了,咱们就游不了湖了。”沈知非拍拍他的手,又私下朝素红使了个眼色。
素红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景煜看着沈知非一溜烟儿便在岸上没了踪影,心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有些慌有些怕。
“哎,你们还游不游了?不游下来给人腾地儿啊!”岸边几个客人见这画舫停着不动,以为里面没人,探头一看,里面坐着个清俊公子。
“就是,后面人都等着呢!”
这湖边一共就十二艘画舫,十一艘都已游至湖心,就他们这艘还停靠在岸边。
“不行,我娘子还没来呢!”景煜皱着眉似在自说自话。
素红自然听到了,但客人交代的事她自然要替客人办到,柔声跟男人商量着:“我看夫人很想游湖,若是现在将画舫让了出去,再要游恐怕得等很久。我们何不先游,待夫人回来停靠岸边将夫人接上便可,公子以为如何?”
素红这一大段,景煜就听到了“夫人很想游湖”这几个字,探头看看外面排成长队的人,他咬咬牙还是点了头。
画舫微动,幽幽飘至湖心。沈知非躲在人群中,见状这才安心,找了个离湖很近,能观察到画舫的馄饨摊坐下,要了一碗馄饨。
“这位兄台不介意在下坐这里吧!”来人一身青布长衫,长得有些让人脸盲,身量倒是挺拔。
沈知非刚想说那不都是空座,男子便自顾自坐下,朝着老板喊了声:“一碗馄饨”。
如此她也不好再将人赶走,好在这时老板将她的馄饨端了过来:“客官,您的馄饨。”
沈知非拿过勺儿,嗞溜了一口汤,咂咂嘴,还挺香的。只是那两道有些灼热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猛地抬头刚好与男人的视线撞上。
“你的一会儿就好。”沈知非皱眉,将碗往自己面前揽了揽。
男子轻笑,木讷的脸显得生动了些:“嗯。”
男子的馄饨只吃了几口,吃吃停停,像是故意在等她似的,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变态,沈知非三两口将剩下的吃完,一抹嘴便要走。
“等等。”男子也放下碗筷,叫住她。
“干嘛?”难道真是个变态?
男子看她那戒备的神色,笑道:“你还没给钱呢!”
“咳,我知道。”沈知非有些尴尬,掏出了钱袋。那人又道:“兄台若不弃,这碗便由我请吧!”
“随你。”沈知非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等等。”
“嘿,你还有完没完了?”沈知非面色不善,她直觉这人不像个好东西。
“你东西掉了。”男子指了指她脚边。
沈知非低头一看,一张白色素帕落在她脚边,她的帕子一直都是听荷按她要求准备的,一水儿的白。
可能是方才掏钱袋的时候掉的。
沈知非拾起帕子,定睛一看,上面居然还写的有字。
“这不是我……”再抬头,小摊前空空如也,哪里还见男人的踪影。
仔细将上面的字瞧了瞧,沈知非心中打鼓,有些忐忑不安。
——子时,月渡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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