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扎了承德帝的心,可不就是弑君嘛!
一切都可以看在父子情分上原谅他,唯此不可。
有大臣言,若不杀鸡儆猴,必当使心怀不轨之人纷纷效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是明摆着的危险。
承德帝的意思非常明显,肃王还沉静在痛失亲人的悲伤之中,闻此消息,素衣白服面了圣,力保下景孟一命。
众人不解的同时,又不得不叹服于肃王的仁慈大度。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道圣旨将四皇子景孟及其家眷流放至漠北苦寒之地。不知为何,沈知非觉得此事并没有如此简单。
如果这件事就此平息,那么大的目的似乎并没有实现啊!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我那天去看望三哥,三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神色疲惫,听下人说三哥好几天都没休息了,一睡着就做噩梦,饭也吃不下,吃了就吐。四哥可是害死了他的母亲啊,怎么还去给他求情了……”景轩十分不解道。
景牧寒撇嘴哼笑了一声道:“求情罢了,景孟能不能安然无恙到达漠北还得看他的造化了。”
此话一出,景煜和沈知非同时抬眼看他。
这意思,恐怕景孟必死无疑了。
能借此事博个好名声,肃王自然不会放过,但杀母之仇也不是什么胸怀大度就能轻易原谅的。
果不其然,皇后下葬没多久便传来了四皇子景孟病死流放途中的消息。
风雨暂歇,沈知非也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事了。
从万寿苑回到京城,她发现最近的景煜很不一样,已经完全在他身上找不到以前小天使的影子了。果然是已经好了么?
也不太像。
沈知非看着不远处树下依然和景轩坐在一起下五子棋,然后争得面红耳赤的景煜,到底现在的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嫂嫂,嫂嫂,你快来,七哥又欺负人了!”景轩在树下哇哇大叫道。
沈知非摇摇头,叹了口气,进了屋。
第三十五章男人心海底针
这天晚上也不知是怎么的,从吃饭开始,沈知非就发现景煜时不时总是用一种……的目光看她。
这种眼神不再是以前带着崇拜和纯洁,而是有点……污!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沈知非吃了几口赶忙丢下了碗,去院儿里消食去了。
“王妃,府外有个名叫阿玄的人求见。”管家看见她,几步上前禀报道。
阿玄?
真阿玄还是离影?
多半是后者。
能耐了,以前还神神秘秘地接头,现在直接大摇大摆地找上门儿来了。
“让他进来。”沈知非道。
不一会儿,那一脸木讷的男子一脸风霜,一身血污,像是经历过大战一般出现在沈知非面前。
果然是他。
既然他以阿玄的名字进来的,那么她也要端起架子来:“这不是四殿下府上的护卫么?你不是跟着你主子去漠北了吗,怎地还回来了?就不怕被下狱?”
听荷伺候在沈知非身边,听到她的话有些震惊,但到底是金牌大丫鬟,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来人扑通一声跪到沈知非面前,僵硬的脸上使劲儿扯出了几分焦急之色:“王妃,属下实在是无法才找上王妃的。我家殿下和王妃在去漠北的途中被截杀,属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戳穿肃王的真面目,那些刺客都是肃王府上的人。表面上他假仁假义为殿下求情,不过是做给皇上和天下人看罢了,实则……”
沈知非抬了抬手,打断他的话:“你家殿下意图弑君在前,倒是怪起肃王来了。还有,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跟我楚宁王府又有何干系?”
“阿玄”面色有些窘迫,但还是道:“属下希望王爷和王妃将此事据实禀报给皇上。四殿下罪有应得,但肃王的狼子野心也不可小觑。”
“这种事恕我和王爷无能为力,你请回吧!”沈知非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听荷道。
“王妃,属下实在无法……”
“无法可去找晋王或是八皇子,你要知道本王就是一个闲散王爷,一个连朝会都不用去的人,在父皇面前如何说的上话?”景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院子里,掷地有声道。
“八皇子是肃王的人,属下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晋王从来不愿惹事上身,定然不会为了此事出手。属下……”阿玄看见景煜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复又低下头一副乖巧的模样道。
景煜饶有兴味地将此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一个小小的护卫,知道的还挺多。不过,要让你失望了。来人,送客……”
离影强制被送走了,不知他此行的目的达到没有,但沈知非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没毛病。
不过让她意外的还是景煜。
“想什么呢?回屋吧!”说着,男人揽住她的肩就往里走,见听荷要跟来,开口道:“今晚不用你伺候了,去跟福安也说一声,让他今晚在景轩那儿伺候着,不许他踏出寝房半步。”
沈知非瞪大了眼睛看他,靠,这是怎么个意思?
然而男人并不看她,只揽着她进了寝房。
听荷十分有眼力界儿,当下心领神会,不过她觉得今晚之事得向娘娘禀报。
宫中。
“那景孟的护卫当真这般说的?”端妃半靠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问。
“是。”
“哼,景孟的死想也知道跟景潇脱不了干系。王妃怎么说?”
“王妃拒绝了,后来王爷也听到了,王爷让那人去找晋王和八皇子,说自己,说自己是一个连朝会都不用去的闲散王爷,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没办法帮他,最后让人走了。”听荷如实道。
端妃猛地睁开眼,皱眉道:“这话是王爷说的?”
“是。”听荷道。
沉默良久,端妃突然笑了起来,上次她父亲到万寿苑她就知道,父亲还是不忍心让景煜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罢了,左右我不能护他一辈子,既然他要搅入这潭浑水中来,便由他去吧!”
“娘娘,还有一事……”听荷脸红了红道。
“讲。”
“王爷今晚把奴婢和福安都打发走了,还让福安去九殿下寝房伺候,要他不得出寝房一步……”
端妃闻言愣了愣,然后笑道:“如此,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楚宁王府。
沈知非坐在床头,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目光坚定,不折不挠。
“去啊,洗完早点休息。”男人道。
沈知非看了看他今晚这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总觉得有什么阴谋,摇头道:“今天太累了,我就不洗了。”
说着竟是一头倒在了装死。
“太累?睡了一天还好意思说太累?”景煜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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