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非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看清眼前的情景,沈知非蹭得一下起身,旁边的位置是冷的,男人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没叫醒她,她也没能去送他。
“听荷。”
“王妃。”候在外面的听荷走了进来。
“王爷走多久了?”沈知非问。
“一个半时辰了。”听荷回道。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沈知非问,两人连话别都没有,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少了什么。万一、万一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他们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呸呸呸,不会的。
“王爷说不让打扰您休息,还给您留了一封信。”听荷将信双手递给的人。
沈知非接过信,上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吾妻亲启”。
“你下去吧!”
听荷一走,沈知非便迫不及待将信打开,景煜的字很好看,行云流水、千丝劲挺。
信只有短短三句,言简意赅。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这样的,务必按时到达,路上照顾好自己,不准惦记赵墨池。
三天后景煜安排的一队人马才护送她前往琼岭山,带队的人叫王现,既是景煜安排的人,她自然十分信任,只是一想到离影,她的疑心病就又犯了。
第一次见到王现便对其上下其手,在人脖子上、脸上摸摸捏捏,给这年轻的队长闹了个大红脸。
还好,不是那个死变态易容的。
沈知非带着福安和听荷上路了,沈知非发现他们的王队长是个数据控,景煜给的时间是一个月,他便将行进地形、天气状况、突发情况算在内,然后保守算出每天的行进速度,且每天必须照着这个数走,慢了不行,快了也不行。
承德帝果然疑心甚重,直到景煜带兵离京七天以后才将景牧寒放出来,正如景煜所料,他的晋王爵位也一并没了。
好在这皇帝总算还顾念着兄弟情谊,晋王府的宅子还是留给了他。
景牧寒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她的小师妹正在跟他府里的舞姬们炫技。
“你们来检查一下,看绳子绑好了没有。”顾蝉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后院儿里的树上,绳子有拇指那么粗。
几个舞姬上前在她身上左拽右扯,确定绳子没有问题。
“看好了。”顾蝉成竹在胸仰着下巴,看不清她背在背后的手是怎么操作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身上的绳子就开始松动,最后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她将绕在自己身体上的绳子给全部绕了下来。
“哇,这么厉害。”
这一番炫技惹得姑娘们惊叹连连。
“都是雕虫小技,你们还可以再给我捆上之后,在绳结上上锁。”顾蝉将绳子递给其中一个姑娘,又掏出一把锁头,“不过呢,先把刚才的钱给一下。”
姑娘们心甘情愿地掏出钱袋,掏钱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景牧寒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合着他给人发月钱,最后这钱又辗转到了她的口袋。
“快快快,绑紧一点。”姑娘们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那可是比见到府里的主子还情绪。
绑好之后又在绳结处上了锁头,顾蝉两只胳膊挣了挣,确定是绑好了,刚准备放大招要解锁松绑,就看见景牧寒迎面走来。
“咳……”一声轻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王爷。”众美人赶忙收了方才的嬉闹,一幅端庄有礼的模样。
被绑在树上的顾蝉尴尬了。
“你们都下去吧!”景牧寒接过锁头的钥匙,挥退所有人,站在顾蝉面前打量着她,“我不在的时候,这王府是不是都要被你称霸了?”
气色很好,脸还圆润了不少,果然自己不在,她乐得逍遥。
“没有的事。”顾蝉坚决摇头。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开锁的。”景牧寒说着了锁和绳结,然后一转眼把绳结给系在了她面前,锁头也扣上了,要知道她的手可还绑在背后呢!
顾蝉瞪眼:“你把我手绑后面,我怎么解?”
“你不是很能耐吗?”景牧寒凤目微挑看着她。
“我把钱还给你还不成吗?”顾蝉撇嘴。
景牧寒轻笑:“不必了,帮我办件事就可以了。”
“没空,拒绝。”帮他办事准没好事。
“楚宁王妃就快到琼岭山了,我怕景煜对她掉以轻心,你去给看着点儿。”景牧寒道。
顾蝉皱眉:“你还怀疑她?就她那样?”
“小心行事总是好的。”
“你怎么不自己去?”涉及到楚宁王的事情,她总还是要尽一份绵薄之力的,毕竟当初师父救过她一命。
“我是被放出来了,但是皇兄肯定还猜忌着我不会放我出京城的,况且我在这里也好留心太子的动向。”景牧寒道。
“行,不过我回来之后你京郊那座小别院留给我。”顾蝉道,她最贪图的享受便是晚上能泡热水澡,能睡舒服的柔软的大床,景牧寒的小别院有一个专门泡澡的大浴池,她已经觊觎很久了。
没想到景牧寒一口答应:“好。”
“真的?”顾蝉狐疑,“这么爽快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
“我是什么行事风格?”景牧寒问。
“怎么着也要为难我一下才对。”顾蝉道。
“那行,你刚才的要求我要考虑一下。”景牧寒闻言立马改口。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最后顾蝉还是垮着小包袱牵着景牧寒的千里马追沈知非去了,虽然就她总觉得她这个师兄对楚宁王妃有着什么样的误解,但是就像他说的谨慎行事总是好的。说了婴儿车就是婴儿车,作者就是这么耿直,童叟无欺!
第五十一章旧爱新欢
在王现这个数据控的安排下,一行五十多人的大队伍准确地在过去二十天之后行进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沈知非真想给他手动点赞,厉害了!
没料到的是,就在行进至琼岭山前的飞仙谷时,遇到了大雪封路,一行人落脚在一个人口密集却异常贫穷的村子里。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老弱妇孺,年轻人几乎看不到,一打听,原来都去远方谋生去了。
一年半载能回来一次的都已经算好的了,大部分三年五载回来一次,更有甚至出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不明、音讯全无。
是以他们人虽不少却都在这个村里安顿下来了,乡亲们很热情,尤其是看见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鲜肉护卫们,都恨不得拉着他们家长里短说上一天的。
天气冷,沈知非躲在老旧的屋子里裹着厚厚的大氅,眼珠子随着王队长左右转。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之后,沈知非终于忍不住了:“王大队长您别晃了成不成?你这晃了一个时辰了都,我眼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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