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只是小事,无深究的必要,当前有更重要的棋要布。着丁十三进宫,为沐淳求太医只是其一,其二嘛……
丁十三道:“师太,丁九过去一切顺利,请您尽可放心。加上丁五,两个人多了层照应。”
过去,指的是过宁王身边去,宁王即将离京,慧慈担心四年前打进去的丁五传递消息不够周全,所以这几天又想办法打进去一个。
她道:“快了,大长公主及贫僧的仇,都将得报,贤妃母子离死不远也。”
丁十三木头一般的严肃表情,也跟着她一块儿化开了。
大长公主跟李贤妃有私仇,所以才会与慧慈连成一气。这些都不是沐淳该关注的事,她几乎忘了如今朝堂正值二王夺嫡之机,安安然地赚着自己的银子,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接连好几日檀菲都是只营业半天,上午东西全卖光,下午干开着有何用,贴上“今日售罄”的木牌子就把铺子关了。没买着的客人骂东家刻意吊人胃口,属实可恶。
“饥饿销售。”沐淳笑着对满脸焦急的鲍旺说道。
“啥?”
沐淳再给他细致讲解,鲍旺只明白了一点点。
“大娘子您当真不是因为做不出那么多货胡乱找的借口诓我?”
沐淳满口茶呛出来,讪讪道:“这不歪打正着了嘛。不怕,我敢保证,就算同行再用心,五年之内也仿不出来的。五年之后哪还有他们的份,人们早习惯用我们家的了,谁叫他们早不在这上头下功夫。”
鲍旺可没大娘子那般乐观:“但愿如此,咱们还是得把作坊定下来,做营生就得有做营生的样儿。”
“不急,等爹爹把康西的产业料理好上京来,让他去相看地方。”
第137章 荣养大计(捉虫)
沐淳说着又道:“对了,这个时节崖州椰子怕是快熟了, 鲍叔能不能抽空去崖州运几船椰子回来。”
“崖州!”鲍旺险些跳起:“大娘子, 此去崖州来回少说半年, 您让我抽个空儿?这椰子是什么物什,只有崖州才有?”
“一种水果,可以酿酒, 或许广南路也有?”沐淳用手比划了一下椰子的形状:“鲍叔你只需去一趟联系好当地黎人, 往后一到收获季节, 他们自会替我们运进京。”
“水果?您说的怕是胥耶吧,碧水药铺子里我见过, 那东西也能酿酒?”见沐淳点头, 叹了口气:“唉, 大娘子啊, 贪多嚼不烂。”
沐淳当然知道,只是因路程太远要提前计划。康西桔子酒虽是受欢迎,但总觉着差点什么, 椰酒一旦面世意义就不同了。柑橘在京中常见, 椰子不常见,味道又大别于随处可见的水果, 老早之前她就有这念头。铺子里西边空出那一排就是专为将来摆果酒准备的。“檀菲”, 专注服务于人的一张嘴,她要把自己的品牌做起来,这可是养老的资本……
在沐淳的规划里,怀上孩子时, 就是她“荣养”之时。
对鲍旺说道:“无碍,你预定好货船,还要找懂黎语的向导,待准备好,差不多我已经寻到合适的帐房先生,购物的本金也差不离够了。我去信给爹爹说,让他早些起程,冬至节前准能进京。”
鲍旺愣住,看样子是真要他非去不可,但他一个土孢子又哪里敢担这么大的责任,原以为这辈子能进京见世面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可大娘子一双美目看着他,满满的鼓励,实实的信任……
“那,那我试试?”鲍旺说罢突觉日子紧了,眼下正值六月,出发已是赶不及,若是真要做胥耶生意,他得年底去,明年夏天跟货船回来。好在走前可以见到东家,届时一起仔细商量。
“鲍叔,鲍婶这次也一道来京,椰子…胥耶酒坊开起来后,你就只管酒坊,抽成也从坊里出。”
鲍旺听得娘子要来,下意识就翘起了嘴角,忙道:“不不不,我又没干什么事,哪还能抽成。”
沐淳没跟他啰嗦,不会亏了自己人的。
尹子禾这回算是在太学里有了实打实的声望,夏祭酒颇有些后悔,如果没早订亲,这就是他的佳婿唉。
夏祭酒心里不平,就寻机会挑刁钻的问题让他阐述缘由发表看法,但尹子禾仍是中规中矩泯然众人。在尹子禾看来毕竟这又不是科试,用不着当那出头鸟。如此几翻,夏祭酒便罢了,又不可能真的与他“内斗”,大事大非面前他不会感情用事。
入伏以后天儿一日比一日热,苏老夫人带着两个孙女趁早上凉快去了夏府。
萧老太君正想教训老妹妹连个下人都管不好,她倒自己主动来了。萧老太君这个庶妹唉,眼界不宽又惯爱摆派头,她这些年没少操心。谁知这厢这还没起上头,那厢就诉起苦来了。
苏老夫人还算知趣,只字不提仇四惹的那桩事,只说家里今年的存冰不够使,原计划好的冰钱用到其他地方去了,想跟夏府借几车。
萧老太君登时拉下脸,两个字:没有。她还能不知道?老妹妹这是怨夏家没帮苏家出头,给她添堵来了。
佟氏不好让苏老夫人一直尴尬下去,说道:“姨母,府里确实钱紧了些,存冰也是刚刚够用到出伏。”
苏老夫人就问:“姐姐,可是在办什么大事?”见萧老太君不理,她眨巴着三角眼凑近了说:“忙茹娘进宫的事?”
佟氏和萧老太君同时拉下脸,咳嗽一声。大小苏娘子已是两眼放光,表姐真做了齐王妃,说不定将来就是皇后了。齐王啊,是多风光霁月的人物,众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个,比先太子长得还好看……
萧老太君气道:“没事就回去吧,过会子太阳大了小心沾上暑热。”又对大小苏说,近期别来找茹娘,她没空,还重声警告二人,少出去窜门,把嘴捂严实了。
婆孙三人忙不迭点头,没要到冰仍是欢欢喜喜,看得佟氏心堵。
没几日,宁王就率军西去,他把首去地定为康西大营。一同随宁王前往的还有李钟,也就是胡红忠。舅甥二人一路心情沉闷,却不知早被人盯了许久。
况左丞一面防着慧慈一面也在防这便宜外孙,早对宁王频频会见的一个陌生男子生了疑心,这次更是尾随在身后,待他在西城门前亲眼看到马上的李钟,瞳孔一缩,揪脱了三根长须。
那李钟简直跟李府闵姨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偷偷摸摸会见、年纪又正好相当……都说儿子肖母,肖得好呀!况威立即着人去查,要把那男子查个底儿透。
话说回来,查不查又能怎样,宁王至始至终都是与他互相提防,眼前的事还不够他寒心?什么旧事早如烟云,贤妃和宁王只记外祖的好……闵姨娘老蚌生的珠子根本没给毒死,一直好好活着长得都人模狗样了,当真是藏得天衣无缝。一旦宁王继位,李府就成了闵姨娘当家,他况威的女儿必死不疑,而况家……
左丞相府三位幕僚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险些就选了宁王,踏上了死路还不自知。果然丞相有智,与其死在用心扶起来的便宜外孙手上,不如死在仇家手里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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