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_东小木【完结】(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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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要我什么!是不是在梦里被气着了?夏贵妃?”以尹子禾对娘子的了解,只能想到那人,因为她在自己面前曾讽刺过夏婉茹:“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解了你梦里受的恶气。”信誓旦旦,活似现在就要他拿刀去砍人,淳娘的样子太异常了,怕是在梦里恨极了谁吧。

  沐淳哑然,还有片刻的茫然,心里突地一暖,重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熟悉的皂香给了她足够的安心。

  尹子禾身子刹时僵直,从未见小娘子如此主动过,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搂紧,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淳娘。”

  无人注意的沐二郎这时默默睁开了眸子,笔直的鼻梁上汗涔涔,他“刚刚”在牵马喂马掰开马嘴看牙口,肩上搭着个油渍斑斑的长褡裢跟人讨价还价,那位定好价格的胡商突然反悔要加钱,他口沫横飞的跟人理论,累得够呛。真是奇了怪了,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何时我沐二郎当过马贩子?

  方才他好像真闻到了马粪味道,牲口栅栏他还历历在目很是熟悉……沐二郎疑惑不已。

  感觉室内有灯火摇曳,以为是顾杏娘才去了大佛寺烧香他躺下来不久,还是那日寅时呢,哀叹:疯道口中的这日劫难还没过去?忒是难挨。

  油然不觉此刻的他已然没了几日前那浑身发冷的冰凉感,命中该他的劫难早是过了。

  “淳娘,就算没有岳父大人,沐家也会跟以前一样,我不还在吗,嗯?”

  沐二郎缓过气,听到这话没吱声,想听听臭小子待会儿又能说出什么话来。什么没有老子?没有老子你就好当老子的家,老子的闺女只能对你言听计从,是么?臭小子!

  “来,淳娘,像方才那样靠着再睡会儿,我给沐叔继续滚。”

  滚?沐二郎眼珠子略偏了偏,发现旁边炉子煮着一锅鼓水泡儿的鸡蛋,他只着一件亵衣,头顶肚脐等处火辣辣的烫:“你干什么!”

  尹子禾握鸡蛋的手刚伸过来,被厉声喝住顿在半空。沐二郎的眼睛凶狠地瞪着他搂女儿的胳膊。

  “啊啊啊!”沐淳大声尖呼,瞬间跳到地上,边呼边往外跑,就似屁股后面有火追。

  第146章 佳话

  沐淳让这巨大惊喜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想着要赶紧跑去告诉娘和弟弟妹妹。为怕两个小的不懂事吵闹, 张婆特意把房门栓了陪着他俩, 听说嗓子都哭哑了, 沐淳一直没腾出空去哄。

  无事了无事了,这一世情况全然不同了,“沐春儿”的重生即是沐家的新生!不管什么命术面相, 也不管什么天道, 更不管这是怎样一个时空, 总之人生道路是能自己走的。

  尹子禾跟沐二郎在屋中四目相对,沐二郎还在生气, 放任“做了错事”的女儿溜了出去。这女婿忒不讲究, 一日没成婚就一日不能碰他女儿, 也不知给搂了多久, 早知他应该早些醒来,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沐叔, 您快些去看看婶子。”

  “你婶子怎么了?”沐二没好气。

  “知道您睡了多久吗?两天一夜, 太医都来过了,大家都以为您再也……”

  沐二郎一脸讶异, 他醒来的地方依旧是在暖阁, 躲椅位置都没动过,真睡了两天?他是猪吗?这么能睡!

  一个时辰后,鲍旺领着沐冬才去门口放了一大串炮杖,昨日国丧已过, 此般庆贺不算违律。

  沐秋儿和沐冬才都想让失而复得的爹爹抱,但是爹爹搂着娘。沐二郎扯不开顾杏娘挂在脖子上的手,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冷着脸教训了娘子。

  “我总有一天会去的,你就不能改改性子有个母亲的样子吗?”

  “你晓得我是幺女,从小就被爹娘惯成了这样,你既是敢娶就敢有胆别嫌弃。纵是要去,也是我去在你前头,教你伤心才行。”

  沐淳听到这话能说什么,只能感慨顾杏娘命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活得很任性。只照着自己的脾气来,后果她也敢承担,只是……唉,想那些已经没用了,至少顾杏娘心眼正,不像有的妇人满心算计,连儿女都不例外。譬如付氏,自己穿得花枝招展,两个儿子粗衣麻服;又譬如沐芳娘和刘氏,没那智谋却老想着盘算别人,惹事生非。

  “这家不是初六才嫁女吗?今日点什么炮仗?”

  “是啊,康西来的,他家长女嫁的是京华街一户曾姓人家,女婿去年高中举人,听说一双人儿都长得俊。”

  沐家无缘无故点炮仗,好事的邻里前来打听,得来一句“没什么,只是去去晦气”愈发好奇了。

  初五,前夜那两个拂袖走人的大夫闻得此事,不约而同厚脸上来打听,想知道是不是得怪病的沐家老爷真醒过来了。朱大夫最后一个赶来,捧着医札,如果是真醒了他好记上一笔,还要问问沐家人是不是照着他的法子做的。

  “只一日,贵府老爷就似换了一个人。”朱大夫道。

  “可不是,气色好多了,前夜那脸白得骇人。”

  顾杏娘刚刚拜完菩萨,一身的檀香气。说罢又要奉银两,朱太夫却不肯收,言道哪有收两回的道理,沐老爷的失魂症虽是罕见,世上也并非没有,他只是恰巧知道,又没费什么心神。顾杏娘不能强塞,就推算去他的铺子购些补身子的药材,帮衬他生意。

  沐家没有丧事,喜事继续,有些人刚听到沐氏的爹患下急病快将死了,突然又得知人家喜事照旧,弄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慧慈师太和夏贵妃是最惊愕的两位,前者是惊愕引以为傲的立身根本成了空谈,那沐家父亲,明显是死兆啊,她足足呆怔了半刻钟,心生后悔之意,沐氏,在她眼里俨然是担不起曾家主母的女子,原本以为……

  而后者夏贵妃就……总之,贵妃娘娘的后槽牙遭了殃。

  初六,宜婚娶、补垣、安床,大吉。

  曾家的花轿申时末从东城沐宅出来,一路敲锣打鼓向京华街而去。夕阳似血,彩霞满天。

  曾牧晟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新郎大袍,胸前红花印得他脸比花还艳。然而再艳,再艳不过他的笑容。

  沐淳的嫁衣死沉,或许是头饰沉,又或许是脸上被长辈们上的妆太重了,她浑身难受。只想着快些完事,去到曾家新宅好松泛松泛。

  慧慈师太替曾家请的宾客七成都是相熟的人家,没有大操大办,来得最多的是尹子禾太学同窗,余的有七八户官吏并几个功爵之家。有的是真心前来祝贺,比如尹子禾的恩师,名儒黄之泛,刑部侍郎张申,吏部侍郎窦家。

  有的是打过几回交道算得面熟的,比如魏清芳的父亲承宣使魏泽源,礼部蔺御使,也就是蔺充仪的父亲。寿康候安乐伯等,皆是因家眷跟慧慈师太私交甚笃,因她的情面而来随礼。

  前厅后厅各摆了不到十几桌,如此一来是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同时也符合曾家在京中的地位——交际面狭窄。离严格意义上的燕京贵族阶层,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曾家这个少年举子,在世豪显贵们的眼中,还停留在“有些文采”“撞了大运”“剑走偏锋”甚至“汲汲钻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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