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瑄神情恍惚地打开车门,她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心里暗暗对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悔不已。
不是说他不好…而是一一我连想都没有想一下,我是否真的爱他,就这么一口答应了他。我真的……可以和他相守一辈子吗?
若瑄竟然都想象不出来。
“喂,你在那儿愣什么神呢,”李晟阳调侃道,“走之前不打算跟我告个别?”
“哦,”若瑄心不在焉地说,“再见。”
“哎你就这么……”不等李晟阳说完,若瑄砰地关上了车门。
昏暗的楼道里,依稀能看见一个独自茕茕的影子斜靠在墙边,微弱的灯光勾勒出了樊凯瘦削的轮廓。
他隐约望见,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眼睛里顿时闪烁着光芒,就仿佛看见了即将堕入深谷之时的援助之手。
但是他并没有呼唤她的名字。
直至她也终于发现了他。“你……”她的惊讶显然溢于言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打过你电话,你关机了,”他说话声低低的,有些底气不足,“今天是你的生日,以前都是你给我过……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你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可是你一直都没有接电话……”
“什么…”什么?若瑄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他会想要给她过生日?她没听错吧?
“对不起……我早该想到,李晟阳他一定会陪你一起过……是不希望我来打……”
他突然停住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若瑄的左手。即使光线如此幽暗,那颗钻戒依然璀璨夺目,亮得刺眼。
“你……,”他的神情就像看到了世上所有的灾难都降临在了他的头上,“你要……结婚了?”
“我……”
莫名的,若瑄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歉疚。不行!她对自己说,有什么好内疚的!童若瑄!马上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一一是的,没错,我要结婚了!
可是就当她抬头看到了樊凯的双眼,她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一一他的眼睛,是那么忧郁,那么落寞,那么凄楚……
千言万语都梗在了嗓子眼。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
樊凯一直失魂落魄地杵在那儿,良久,他勾起一丝自嘲的浅笑:“没事……就当我没问过……我,祝你幸福。”
若瑄的心狠狠地揪痛了起来。
“哦对了,”樊凯刚刚抬起脚步,又停了下来,露出比哭还让人不忍去看的笑容,“还没对你说……生日快乐。”
转过头去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一滴热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一一别傻了,樊凯啊,若瑄她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她爱的早就已经不再是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执迷不悟呢?你要知道,你可是那个把她害得伤痕累累的人,而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格干预她的幸福呢?认命吧,即使你现在后悔,也已经太晚了……
☆、第七章3.悔婚
这几天天空一直阴沉沉的。若瑄的心情也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有件很沉重的事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时地扪心自问:我真的想好了吗?我真的愿意嫁给李晟阳吗?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她早就已经答应人家了……
求婚以后的第二天,眼尖的嘉倩立马发现了她手上的钻戒。逼问之下,若瑄只好全部招供。嘉倩并没有欣喜地祝贺,而是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一一你想好了吗?你真的放下过去了吗?
她真是越来越懂她了。可是若瑄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一一这有什么想没想好的。当初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你不还鼓励我的吗?怎么现在反倒担起心来了?
你要知道恋爱谈一谈什么的都无所谓,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否认他对你好,可是你呢?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心甘情愿吗?嘉倩严肃起来,就像她说过的一一跟邵远帆结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任。而且,我不希望你过得不幸福。嘉倩语重心长地说。
是啊,我真的确定了吗……樊凯,这个令人痛心的名字,真的可以在心中永久的抹去了吗……
“哎,若瑄,这周五晚上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啊?”
“什么聚会啊,”若瑄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嘟囔,“聚什么聚啊,没心情。”
“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啊?”嘉倩气鼓鼓地埋怨道,“毕业这么久了,难道你不想他们吗?”
“你去我就去,”若瑄似乎打定了嘉倩去不成,“你去么?”
“我当然去了。”
“别开玩笑了,”若瑄吓得下巴快掉下来,“你那都六个月了,怎么去?”
“远帆会照顾好我的。我不管,毕竟这是毕业以后第一次聚会,听说他们好多都是专程从外地赶回来的。你刚才可说了啊,我去了你就去,说话算数。”
\"嘁。\"若瑄埋下头继续工作,不理她。
周五
暮□□临,若瑄还在不慌不忙地对今天的文章做整理汇总,嘉倩早已在那坐立不安迫不及待了。
“若瑄,你忙完没有?远帆啊,你好了没有?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过去了?”她不停地小声催促着。
“你这话啊,可千万别让主编听到了,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她在办公室里怎么听到?再说了,还有三分钟就五点了,怎么就不能说?”
“没说不能,”若瑄拎起包站起来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邵远帆,你可以了吧?再不走,你老婆要疯了。”
“看得出来你还蛮期待的嘛,之前还装作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嘉倩挽着若瑄的胳膊说。
“那还不是怕你急出事来。”
“你这是什么话……”
“若瑄!我在这儿!”
若瑄闻声抬头,看见路边的李晟阳靠在车旁正向她招手。
“哟,”嘉倩笑眯眯地调侃,“五好男友啊,哦不对,现在应该是未婚夫了吧?”
“若瑄,今天去我那吃饭吧?”李晟阳走过来,为她取下肩上的包。
“若瑄今天可没法陪你吃烛光晚餐咯,我们大学同学正好要聚会。”
“晟阳,抱歉啊。”
“没事,”李晟阳摇着头笑笑,“同学难得聚一次一定要去,我送你。嘉倩,一起吗?”
“不用了,远帆带我去,你看他都催我了。若瑄,一会儿酒店见咯。”
那时候的若瑄,在整个编辑出版系,甚至整个B大默默无闻。没有樊凯那样出类拔萃,也没有姚可那么才华横溢。每天循规蹈矩的作息,堆了满桌子的教材,除了每周六下午和秋雨的电话粥(她只有周六下午有空),还有每晚和嘉倩盘腿坐在床上自习,就是在姚可离开后,常常跟在樊凯身边,哪怕只是静默地走过那条在深秋时铺满残缺枯叶的林荫小径,话都不敢多说几句,多说多错,她怕他更加嫌弃,也怕给他本伤痕累累的心再增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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