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料陈婉馨竟当众摊牌。
该说什么?不,我赵渊是开玩笑的?还是,把赌约的事给摊了?还是以她的要求并未达成,而拒绝?赵渊看着林文溪,林文溪却径自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张东走去。
生气了,还是聪明地避开,不想自己为难?
可是,我要看文溪做什么?
“婉馨,我自认为我配不上你,以前是对你不够了解,一时冲动,现在却觉得我……”赵渊正试图组织语言,陈婉馨莲步轻挪,走到赵渊面前,深深地吻了下去。
赵渊睁大眼睛看着她,陈婉馨微微低下头,笑着说:“因为顾及郑凯,还是……林文溪。”
赵渊摇摇头:“我们真地不合适。”
“那也给我三个月,当我的男朋友,再看合适不合适吧。”陈婉馨低声说。
四围的掌声响起,郑凯已经大步离席而去。
“你们说,我和赵渊合适吗?”陈婉馨微笑转头,面向一众已然痴了的热血方刚的一群青年男子。
“合适!”一片由衷的祝福之语。
不远处,林文溪举起酒杯说:“张东,谢谢你。”酒杯猛然一阵颤抖,跌落下去。张东微微一笑,十分敏捷地伸出手,将酒杯稳稳当当接住,重又放回他手中,说:“要谢谢我,就专心点。”
“不合适!”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迸发出来,银瓶乍裂,铁浆翻飞。
第39章 (身体就在这里!)婉馨豁情得赵渊
舒小曼的身影立在不远处的栏杆处。
她双手背在后面,扶着栏杆,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尔浑身颤抖,十分站不住。方才张安安来过电话,十分急切地将王襄说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说了,并央舒小曼看着点陈婉馨,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她一直见陈婉馨面色如常,谈笑自若,接了许多男生的敬酒,才放下心来,实在意料不到,陈婉馨清醒,冷静得让她直打哆嗦。
方才,她望着林文溪的背影,深恨他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竟尔回避,又不见张安安这个主心骨,顿时心下没了主意,只得拼尽全力,将自己所思所想,大声喊了出来。
“关你什么事?”陈婉馨陡然沉下脸来。
舒小曼拼命忍住不知酒寒还是恐惧而引发的颤抖,急中忽生智,跌跌撞撞地走到陈婉馨身边,说:“赵渊他,配不上你!他之前追你,是和王襄,郑凯打了赌,要是赢了,王襄的乔丹球衣就归赵渊!这样把感情当儿戏的男人,怎么配得上你?”
赵渊心下顿时轻松下来,一万万分地感激舒小曼。这话若是赵渊自己说出来,便十分羞辱于陈婉馨,陈婉馨于此事上的确无辜,赵渊一来不忍,二来投鼠忌器,亦不确定她是否会说出更多的话来,彼时,林文溪可能会十分难堪,便只得寻了个十分平常的借口。
奈何陈婉馨不知是冰雪聪颖,还是对自己真地一往情深,一而再,再而三,让自己堵上嘴巴,计无可施。
“我愿意。”陈婉馨冷冷地说:“小曼,你如果是真心为了我,我感谢你,但是我愿意!如果你是为了别人,你真地太让我寒心了。”言谈间,目光不经意朝不远处林文溪的身影急遽地扫过去。
舒小曼见陈婉馨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立时如雕塑一样,再说不得话出来。
“对不起,如小曼所说,所以我配不上你。”赵渊黯然地说,于眼前这个女生,心中生了千丝万缕的悔意,他本以为她也许只是高中那些万千女生之一,轻松追到手,道明真相,一顿饭,时间如此之短,她定然对自己尚无甚深的感情,亦不会受倒太多伤害。这般类似的赌约,性格随意的赵渊,在高中便打了数次,且每次必胜,早赢得“风流薄幸”的称号,却往往屡试不爽。
“那好,我追你,可好?”陈婉馨大声地说。
“婉馨,我就是一个痞子,吊儿郎当惯了,我实在配不上你。”这倒是赵渊的真话。
“没关系,我就喜欢痞子。”陈婉馨正色地说,周遭的唿哨声此起彼伏。
“我还是……流氓。”赵渊说。
“身体摆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要就要。”陈婉馨说。
舒小曼目瞪口呆地长大嘴巴,合不拢了,她的这位舍友,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原本如此?这话说出来,若是传出去,一生的清白可谓是毁了。
“哦,看来,你的身体被很多人要过么。”人群中有人忽然嬉笑。执着是一回事,然这番话确然有些不顾女儿家的廉耻,已然有人看不顺眼。
“我只对赵渊说过,从前没和人说,以后也不会对其他人说!”陈婉馨怒目扫视。
赵渊心下猛然大是感愧,如此女生,为了自己已然折身成这样,再不能,再不能让她彻骨难堪。他眼中出现了林文溪的眼泪。“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我从前又是哪样的?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陈婉馨猛然扑入赵渊的怀中,她感受到赵渊那双鹰爪般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肩膀,直像是要扯碎自己一般疼痛。舒小曼看到远处,林文溪跌跌撞撞地倒在张东怀里。
林文溪和张东酒过三巡,已然有些把持不住,张东微微一笑,手掌在林文溪胸口用力推了一把,笑着说:“你还行吗?”林文溪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张东没有扶他,却把酒杯抢在手上,又为自己的酒杯斟满,仰起头,把两杯酒喝个干净。
林文溪想起还在补给站时,张东将自己吃着剩了的鱼给解决掉,忍不住呢喃着:“那……那是……我的酒杯。”
张东似乎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自言自语说:“噢,是吗?醉了,醉了!”接着靠近林文溪,在他耳边低声说:“我们还有机会喝的。”
林文溪边听着,目光落在赵渊身上,陈婉馨已经扑入赵渊的怀中,四围的掌声一如新年时的烟花,一片繁华璀璨时。林文溪往往天空,冬月无限寒凉,繁星再也看不见,忽地再也撑不住,一下子往前倒了下去。
张东紧紧抱着林文溪,感觉胸前一片湿润。张东想轻轻地抚摸他的额间丝发,想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想剖胸开腹将他藏入怀中。不,不可以!张东强忍着悸动,一把将林文溪扶着,狠狠摇晃:“醒一醒,这时候睡什么睡!”
林文溪被摇得哗啦一下吐出来,张东紧紧拍着林文溪的后背,将他扶往一边,林文溪直直吐得感觉心肝肺全没了,整个身体都被掏空。舒小曼忙冲过来,一时忙着喂醋,张罗开水,又准备一根银针,反复细心地刺激林文溪的虎口。赵渊携了陈婉馨赶过来,林文溪已然清醒,只对着赵渊不住地笑着,笑着。
待一众人平静,有人推张东起来唱一首歌,聊作道别。
张东好不推辞地大喇喇往人群中间一站,嗓子里吼出的,却是一段让人听不懂的音调。那声音平缓时若骏马低鸣,缓步前行,高昂时却似天马行空,飞奔苍穹之巅,低沉时又若深海深处之深,浓郁无边,疾驰时更似天地无边,潮平两岸失。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世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