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_一世的寒【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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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是嘴巴,比如顾曦会把林文溪买的避风塘奶茶,自己的给喝完,又把林文溪的也喝完。林文溪想起一个人,从不忌讳自己吃过的东西,心中陡然气闷,沉声问顾曦:“我们四处晃了这么久,到底去哪?”

  顾曦眨眨眼,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文溪回了寝室,顾曦坐在他床边。林文溪上洗手间,顾曦站起身也跟过去,林文溪苦恼地打开一条门缝,说:“这里不用跟进来了吧。”顾曦若有所思点点头,面朝洗手间坐下,等林文溪跑回床上坐着,顾曦的坐姿也随之一百八十度转弯,始终面向林文溪。

  “你是朵向日葵吧。”王襄刚好回到寝室,很快脱了上衣,刚才又被赵渊叫过去打球,出一身臭汗。

  “我是向日葵,也比你墙头草好。”顾曦大声回敬。

  “你们一个日,一个草的,说些什么呢?”赵渊回寝室,一见林文溪,神色旋即黯然。这几天,林文溪飘飘忽忽地出寝室,悠悠荡荡地回来,除了顾曦能和他说得上话,任谁都不搭理。赵渊以为自己说错了,做错了什么,亦不敢再惹林文溪生气,一时反像是战士临阵怯缩,四顾茫然了。

  入夜断电时,赵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醒来侧过身,见浴室门窗倒出林文溪的影子,开始还是站立着的,不一会就蹲下去,水流声继续,但是林文溪却一直没有再站起来。

  赵渊忙跳下床,抬手拍打沐浴室的门,惊讶发现凛冬天气,窗户上竟然没有一丝雾气!推门,门也是冰凉的。

  赵渊用平静而稀松的语气唤道:“谁三更半夜懒人屎尿多,快点,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里头起了响动,一会林文溪颤着身子,嘴唇依旧青乌着出来,满脸不知是水还是泪。因衣服穿得匆忙,竟没有遮住手臂上的鞭痕。赵渊将林文溪的袖子推上,发现整条手臂鞭痕交错,又忍不住狠命将林文溪的整个秋衣都撕了下来,才看到林文溪整个背部是一条条的於紫,竟然再找不到半块好的皮,这伤似乎更甚于那次拉练时和郑凯一起攀崖留下的印记。

  “我不想吵醒其他人,你走。”林文溪冷冷推开赵渊,将衣服穿好,人却已经被赵渊紧紧搂住,推进沐浴室,反锁上门。

  “你做什么?”林文溪推开赵渊,惶恐得无所适从,眼睛竟然有些猩红,全身戒备看着赵渊。

  赵渊走上前,林文溪反手从窗台上拿了一把赵渊修理窗户后留下的钢丝钳,对着赵渊。

  赵渊冲了上去,紧紧抱住林文溪,钢丝钳重重打在他的后背,赵渊闷哼一声,又挨了一下。

  “文溪,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赵渊忍痛不松手,脸紧紧贴着林文溪的额头。

  “告诉我,好吗?”赵渊的声音哽咽了。

  “你再不松手,一会我就撞墙死掉!”林文溪冷冷地说。

  赵渊慌忙松开他,堵住门口:“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都可以,文溪!”

  一行泪水从林文溪眼中流出来,他一字一顿地说:“赵渊,我只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

  “我对你不好,所以,你才防备着我,什么都自己撑着。我对你不好,所以你才一个人负气离去。我对你不好,所以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满身的伤,无能为力。文溪,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好好地抱着你,让你至少睡得暖和点。”赵渊满腔的话想说,直觉得此刻若林文溪要是有任何危险,自己宁可代他去死。

  “没必要!”冷冷的一声,若狂风挟冰,天降苦雨,燎原大火,火焰渐渐低沉,渐渐,一切归于无声无息。

  第52章 (动手吧)以命洗罪赎不成

  纪夫酒吧,依附纪夫大学而建的一所小型音乐酒吧,里面的音乐尽是八零年代的印记,青春无悔,白衣飘飘的年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等歌在里头循环播放,甚至于还有美国乡村音乐,蓝调,爵士等。

  赵渊执酒和张东无声喝着,一杯又一杯。 直到张东趴倒在桌上,赵渊才停下来,沉声问:“你和文溪,是怎么回事?”

  张东喝得醉醺醺地,脑袋却分外清醒,怎么回事?

  初中从内蒙转入华中地区读书,因父母认为华中这里教育质量比北方好,张东只觉得越来越吃力,而后索性放弃学业,和社会里的人混迹一起。逃课早退,打架斗殴已是家常便饭,初三开学,父母离异,张东更是身心俱疲。

  刚打完一场架,茫然走在大街,目光竟然落在一个小孩儿身上。

  借着灯光,张东看见他背着书包拐进一条死巷子,不一会又跑出来,然后去问路,朝前走了不久,绕了一会,竟然又绕到这条街,又跑进刚才那个巷子,再跑出来时,气得狠狠拍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干脆拿出透明胶带,撕了几张纸条,一路贴着,生怕再走回头路。可那小孩儿,边贴标记,一边居然若无其事地摇头晃脑地哼着歌,霎是滑稽可爱。这让张东不禁抬头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空中皎皎一轮明月。

  张东玩心顿起,那小孩每贴一条,他就撕一条。当然,那小孩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不见了胶带,大为心急。

  那小孩心急过甚,咬咬牙,从方才未敢一试的巷子里钻进去,张东知道,这是一条黑暗的死巷子。

  借着夜色,看到小孩一脸的纯净和坦然,仿若没有经历尘世任何繁芜和烦恼,心中莫名冲动,尾随,跟上,从后扑上去,掐住脖子。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被捂在指缝中,怀中柔软的身体,每一次蠕动都惹起张东极大的兴奋,他一边挺进,一边用拇指和食指微微掐着小孩光滑的脊梁,一节,又一节。直到那身体软绵无力,直到自己汗流浃背,张东方扔下那孩子,大踏步自去了。

  张东离家出走,随后转学,庆幸地是,一直没有任何人来找自己的麻烦。高中没有毕业他就报名参军,行伍时因为立功和刻苦学习,提前录取到军校,已经读到大三,堪堪已经六年有余。

  “造化弄人。”张东苦笑着,军训第一天,第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那个青涩的少年。他长大了,长高了,婴儿肥的小脸变成轮廓分明的下巴,短短的小平头变成满头乌黑的三七分。

  只是那少年不怎么说话,脸色总是冰凉冰凉的,再也没有看到他脸上那样的微笑,半调皮的,半期待的微笑,就算偶尔浮过的一抹,竟除了让自己心里彻骨地疼痛和悔恨之外,丝毫没有看到任何真正的开心的快乐。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吗?反复努力尝试,终于是接近不了他冰封的内心,直到野外拉练才找到机会,可这一切终究是太迟了吧。

  “我连人工呼吸,都不敢给他做,我怕玷污了他,我很脏……”张东呢喃着说。

  赵渊的拳头狠狠落在张东脸上,张东抹了抹鼻子上的血,笑着说:“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 两人离开时,没有注意到方才侍者续杯咖啡,在桌底留一块闪着绿色光芒的黑色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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