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觉得好看,我现场再给您跳一段如何?安安,music!王襄郑凯,掌声在哪里?”陈婉馨俏然一笑,便要当场表演。
教务处主任吓得跌坐在凳子上,挥挥手:“行了行了……赵渊家里的事,是真的吧?”
几个人一齐点点头。
“那怎么大家都说是文溪的爷爷病了?”教务处主任捂着脸,感觉指缝间即将留下瀑布泪水。
林文溪沉默了。
“你们,先出去吧……这些事,校纪校规没有什么明文规定,我暂不作处罚,等上面领导研究。林文溪留下。”
“这证明,怎么开呢?文溪你说吧。”教务处主任摊了摊手。
林文溪顿时傻眼了,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没有证明,那意味着他们的募捐非法,算是欺诈,倘或有人得知,报警了,自己和顾曦作为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或许惩处不大,但是郑凯他们恐怕都有牢狱之灾。
“破罐子破摔了。”林文溪说。
“什么破罐子破摔?不开了?”教务处主任沉下脸来。
“不是,是开我爷爷的……然后,剩下的,我负责。”林文溪说。
“你负责,你负责得起吗?你爸爸的教子严厉,我们都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这次你闹出这么大的事,文溪,倒是有没有经过你爸爸的同意呀?”教务处主任满脸期待地问。
林文溪严肃地摇摇头。
教务处主任感觉两眼酸涩,自己的安稳日子,算是到头了!
“你不开,大家都死定了。你开,大家都有活头,你也应该没事,我一人承担就行!”林文溪郑重地说。
“当真?”教务处主任问。
“难道你以为虎毒要食子?”林文溪反问。
教务处主任满头汗水地摇摇头,他对这个神情异常坚定的少年,别有了一番看法。林文溪自进学校,大小事宜,军训时有教官汇报,平时学习,有很靠谱的辅导员权宜处置,他只认为这孩子过于沉默寡言,压抑过重,却不想,他为了班级同学这般侠肝义胆,更是成事之后一人承担后果,虽行事作风乖僻不循常规,一身的凛然正气,确然像足了自己的老领导。
“和我一起去找校长呗。”林文溪见教务处主任颤抖着手盖上钢印,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有你会打官腔,你最熟悉校长的脾性,我出面承担,你敲边鼓,让他尽早把校长钢印盖了,赶紧让人传到学校官网,不多时,等事情过了,再撤下来就行了。”林文溪说出自己的安排。
教务处主任不禁拜服,领着林文溪去了。
和校长会晤,亦未花费太多功夫,校长只要自己能对林局有交代,便默许了。不多时,校园官网挂出消息,大家纷纷以为林文溪为爷爷尽孝,诚然是难得的孝子,一切行为便是“百善孝为先”,倒有不少人称赞。
却说赵渊接到接踵而至的汇款,大为惊讶,以为是陈婉馨暗中帮忙,忙打电话问询,才知林文溪组织了募捐,用的竟是大不敬的由头。赵渊心中大惊,他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忙赶回学校,发现学校内一片风平浪静,校园官网亦刊登消息,他愈发看不透起来,文溪的这通天本事,又是从哪而来的。赵渊再次对林文溪家世,背景,有了强烈的疑虑。
致谢在于行动,不在言语,赵渊只在短信中对林文溪以及参与募捐的同学说了“谢谢”,便即刻赴省城将尾款交清。将事情又约略和赵铭将交代,赵铭将却睁大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
“赶紧!快!快去学校,看有什么能帮得上林文溪忙的!”赵铭将十分着急地催促赵渊。
赵渊顿感事情的严重性,一时心下惴惴不安,非要问清不可。
第78章 (这辈子要记得)赵父令子铭大恩
“你知道林文溪是谁吗?”赵铭将有些艰难地问。他目下是治疗的最后一期,因着车祸,他的右腿被截肢,肾脏部分受损,接受了部分割除,一身的伤,好歹捡回条命,却也颇觉身体愈发吃不消。
赵渊摇摇头。
“你当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说。当年那文件迟迟没有批下来,我一直认为是有人从中作祟,但是没有证据。我被抓进去,本来是要关好几年的,但是我听说当时老家主管纪委的一个姓林的局长铁面无私,十分有好评,就一连给他写了几十封信,他或许是能察觉得到我的冤屈,特地调了这案子去查。不过,以他的能耐,却反复查不到什么结果,但是好歹他查出我是有过建筑特批施工的文件申请的,当时我也准备了足够的材料,但是材料莫名地丢失了一部分,所以我的非法集资罪不算成立,只能说是未走完程序,提前施工,导致债主的财产损失。法院后来认为我具备一定的归还欠款的能力,也不建议判太久,坐了一年牢就出来了。”赵铭将忆及往事,唏嘘不止。
“那个林局,是林文溪的父亲?”赵渊轻声问。
赵铭将重重地点点头。
“要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遭了滔天冤孽,说不定已经死在牢里了!他是我们赵家这辈子的恩人,你一定要好好关照他这个儿子!”赵铭将说。
“文溪什么都没和我说过……”赵渊摇了摇头,说了,又有何用呢,只怨自己,没办法让林文溪全身心地相信自己,才不得不藏了这般秘密吧。
“同时,林局,也是纪夫大学的创始人。他原本是不打算把这个唯一的儿子送到这所大学的,一则为了避嫌,二则林局担心这孩子的安全。不过林文溪从小才气十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博闻强记,简直是一部活历史书,纪夫大学的招生办老师不知他的底细的情况下,提前去他的学校,把他录取了。他铁了心进学校,林局才算是答应。”赵铭将说。
“爸,这些您怎么都知道的?”赵渊问。
“你们不怎么看报纸。林局有个死对头,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时不时放谣去抹黑他,找不到林局的错处,无非就说他教子不善,御妻不严,县文宣的对这事十分头痛,又找不到造谣者是谁,只得几番在报纸上登报澄清,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好好的一个林局,要不是他调去教育局以后,对扬子县的教育做出很大的贡献,办了好几所高中,又是招生引资,又是招纳老师,正儿八经的事迹和功绩铁杆子一般,还真地要倒下去。你那时还小,当然不会知道这些谣传,更不会知道林文溪这孩子……”
赵铭将不无担忧地说着:“如果文溪在学校闹出什么动静,我觉得林局的对头,估计又有文章可以做了,你回学校,如果有什么需要你证明的,一定要站出来,不要让文溪担了什么罪责。另外,一定要在学校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人身安全我想不大至于,但是不要让他做类似这样出格的事,好好过了这几年赶紧去其他城市,也算是……”
赵渊的神色愈发紧张,稍收拾,马不停蹄地赶往纪夫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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