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是免费的午餐,顾老板不是花了一万块钱吗?”白景志极力游说着,“我手下有建筑队和装修公司,干不少活都不用花钱。想当初我买下这三层楼,也只花了这个数。”他用手比划着数字六。
“六千。嗯,那我出一万白老板还有得挣。”顾盼笑呵呵的回着。
白景志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咬着牙根点点头,“所以说,不算顾老板占我便宜。你买了这饭店,我还得领你的人情!”
六万块钱从人手里抵债过来,眼下去了一个零兑出去,还得领对方的情。白景志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可为了省里的大项目,他忍了!
顾盼打电话让顾爸爸过来办手续,不到十分钟,合同签完交了钥匙。
“这可真是太好了!”白景志比他们父女兴奋,拿着合同兴冲冲的走了。
顾爸爸拿着钥匙跟着顾盼去了饭店,只见外面粉刷一新,里面也收拾出来。能看见有穿着供电局制服的工人在挖沟,应该是在拉电路。
“盼盼,这饭店是咱们的了?一万块钱就成了,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吧?”顾爸爸觉得实在是想不明白,看白老板的表情,能把饭店兑给自己高兴地不得了,不会上当吧?
“爸,咱们是合法交易你怕什么。一万块钱就是全都赔进去又能怎么样?你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自有主张。”顾盼让顾爸爸收下钥匙,她先回镇上去。
顾盼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盛家。
盛禾锦正在看书,看见顾盼进来抬起头来盯着她瞧。
每逢周末,顾盼总是比平常要忙,而且现在接近中午她一般都是在饭店忙活。
“看书呢?”顾盼凑过去瞧了一眼,“我喜欢看聊斋,尤其喜欢《田七郎》的故事。”
盛禾锦平日里喜欢看书,从天文到地理,就是不怎么看。至于聊斋,他随手翻过几页,觉得全都是无稽之谈不太喜欢。这个什么田七郎,他压根就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田七郎家境贫寒以打猎为生,家中只有一位老母。城中有位少爷敬重他箭法超群为人仗义,便想要结交。少爷打发人送去贵重的礼物,田七郎收下,母亲见了却满面愁容热泪涟涟。你可知这是为何?”
盛禾锦听的认真,听见她的问题略微皱眉,“田家家徒四壁,没有值钱的物件回赠对方。倘若是男女有别还能以身相许,田母怕儿子用命偿还这份人情。”
她点点头,“田母有远见,果然被她料中了。几年以后田母去世,那位少爷家里遭遇变故,田七郎不惜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为他手刃仇人。田七郎因此送命,最终偿还了人情债。所以说,有些人的示好不能接受,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正是这个道理。”
“说到聊斋里的故事,我还真看过那么一个。讲的是狐女报恩嫁给恩公的故事,倒是一段难得的佳话。”盛禾锦眼底带着一丝凝重。
“那你是没看到结尾。人狐殊途,最终不能长相厮守。狐女为恩公延续香火,然后只身离去,偿了救命之恩。可到底谁舒坦了?两个人断情,又有个没见过亲娘的孩子,这岂不是又一出人生的悲剧?”
“只要想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盛禾锦瞧着顾盼。
顾盼却露出苦笑来,“我的大少爷,在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我们小百姓的疾苦你无法明白,更没机会体验了。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一个电话就能摆平上百万甚至是上亿的项目,而我们连想都不敢想。这种差距不是时间和金钱能解决的,甚至子子孙孙几辈子都望尘莫及。人和人本来就有差距,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都是骗老百姓的话。龙生龙凤生凤才是正道理,那些起与草莽的英雄都是异类,基本属于基因突变。正因为少而又少,这才被传为佳话流传下来。”
“你不相信自己能创造奇迹?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不一样的。或许有一天,你口中的那些少爷会反过来受你的照拂。”盛禾锦盯着顾盼认真的说着。
“我们在说故事,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你不觉得这世上有些事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吗?”盛禾锦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偶尔我会做奇怪的梦,醒了之后又觉得非常真实。那些人,那些事历历在目,我时常在想,或许世上真有奈何桥,而我就是没喝孟婆汤的孤魂野鬼!”
顾盼听见这话怔住,她想到了自己的重生,想到了重生之后做过的噩梦。就像盛禾锦说得那样,那个梦真实到让她混乱。梦中的那个成木帛到底是谁?他真的在自己坟前自杀了吗?为什么在盛禾锦身上,她竟然感觉到了那股梦里才有的哀伤。虽然只是醒来后那么一瞬,但是顾盼可以肯定,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有些事确实无法解释,可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得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谁都无法改变一个时代,包括你和我。”顾盼可不是脑残的重生女,她知道自己的斤两。
“我不想改变一个时代,只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前世今生
顾盼和盛禾锦都是聪明人,有什么话不用明说就都听懂了。两个人拿聊斋故事说事,实际上是在隐晦的说白景志的事呢。
可说着说着就偏了主题,不知道怎么说到前世今生上面去了。
这刺激到顾盼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又想起那个比现实还要真实的梦。
想到成木帛在自己墓前自杀的情形,想到自己妈妈和妹妹远去的哀伤背影,一股浓浓的哀伤在她心底弥漫开来。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又悲伤起来,两个人都陷入某种回忆之中。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打破了这种气氛。
盛禾锦眼中的光芒隐去,又似一汪深潭,“进来。”
进来的人是郝伯,他瞧见顾盼也在屋子里眼神一闪。
“少爷,我想问问顾小姐是否在这里吃午饭?”
“我有事马上就走。”顾盼怎能看不出他在遮掩,应该是白景志那边有消息了。
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扭头瞧了盛禾锦一眼,“禾锦——同学,周一学校见。”
郝伯听得糊涂,看见顾盼出去不由得问道:“少爷,你和顾小姐怎么了?顾小姐说话的语气很奇怪。”
“往后别再管顾家的闲事!”盛禾锦的语气中竟然有赌气的成分。
郝伯闻听一怔,犹豫了一下请示着:“方才白景志约我见了面。少爷,接下来咱们还管吗?”
“怎么不管?我说得是‘往后别再管’。”此刻的盛禾锦才像个青春期的少年,有那么一点倔强,一点别扭,甚至有那么一点可笑。
其实在郝伯内心深处,更愿意看见这样的少爷。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回着:“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出去了。
盛禾锦觉得胸口堵得慌,他自认喜怒不形于色,很少在人前泄露自己的情绪,可自从遇见顾盼,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连他的脾气都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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