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白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慕容及说这话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似乎是在故意气林重阳。
看着林重阳铁青的脸色,白瓷悄悄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冷静。
慕容及满不在乎的继续说:“今日来是奉父皇的命令请白姑娘和林先生参加明日的晚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林重阳笑笑,应道:“多谢陛下好意,林氏夫妇一定会去。”
林重阳特意强调“林氏夫妇”,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慕容及看着他们紧握的手,诡异的笑了一下,并未多言。
打发走慕容及,白瓷才松了口气,拉了拉林重阳的衣袖,柔声开口:“夫君,别气了,我们以后少和他来往便是。”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阿瓷,你离他远点。”
白瓷点头,然后轻笑,“夫君是在吃醋吗?”
林重阳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你说呢?自家媳妇被人调戏了,换做是你,你不生气?”
白瓷撒娇似的钻进他怀里,咯咯笑着,温声道:“阿瓷永远都是重阳一个人的阿瓷。”
林重阳也笑,大手摩挲着她的发,一脸宠溺。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林重阳也许是真的爱她。不再是兄妹之情,他吃醋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态度。
如果时间定格在此刻,明天不会到来,就这样厮守到老,此生大概是无憾了。
可惜,偏偏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次日,白瓷和林重阳正准备赶赴宫宴。一出门,街头巷尾的人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偶尔有小声的谈论飘入她耳中,让白瓷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们说的是,今日晚宴,慕容及会横刀夺爱,强抢一个已婚女子,而这个女子,正是白瓷。
【四】
晚宴无非是说些客套话,看些歌舞表演,吃些珍馐佳肴,甚是无聊。
然而白瓷却是坐立不安,生怕会生出什么变故。尤其是发现慕容及不时瞥向她的目光,更是心虚。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慕容及什么都没说,才让白瓷松了一口气,恨不得拽着林重阳立刻飞回去。跟一些对瓷器感兴趣的达官显贵客套一番,便立刻告辞,踏上了回程的马车。
在外人面前,白瓷是个很刚强的女子,只有在林重阳面前,她才会卸下伪装,展露出女儿家娇羞的一面。
譬如此刻,她靠在林重阳怀里,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浮躁的心才平静下来。
顺着手指往上摸,在小臂内侧,她摸到了一天长长的疤痕。看着那道被岁月淡化却无法消褪的疤痕,白瓷微微愣了一下。
彼时年少,白瓷总是看到父亲谈生意时喝酒,心下好奇,也想尝尝那酒的味道。于是壮着胆子向父亲讨要,却被父亲狠狠斥责了一顿,女孩子喝酒,简直不像话。
白瓷气的红了眼眶,转头跑回家向林重阳诉委屈,央求他带自己去喝酒。林重阳拗不过她,隔日偷偷带她去了薄酒。
薄酒是这里最出名的酒坊,不仅酒好喝,老板的女儿新酒还是个极美艳的女子。
当然,美艳的女子总会招来祸事,不然难以坐实红颜祸水这个词。不巧的是,这场祸事偏偏让白瓷和林重阳赶上了。
白瓷只不过浅抿了几口酒,就被呛的直咳嗽。浑厚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挥之不去,林重阳给她倒了杯白水,轻轻拍着她的背,白瓷眯着眼看他,似乎印象中的林重阳永远都那么温柔。
酒坊外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连老板的女儿都惊动了,二人忙跟出去看了一下。
原来是一个仰慕新酒的彪形大汉喝多了砸了卖摆件的小贩的摊子,新酒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了一眼便回房了。
小贩却和大汉拼起了命,眼见大汉就要怒砍小贩,围观群众赶忙拦着。白瓷不愿意掺和这种事,加之喝了酒有点头晕,便拉着林重阳回家。
她走在前面,林重阳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林重阳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影子上。
白瓷回头,刚想取笑他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顽皮。话未出口,便见林重阳抬起手臂护住了她的头,然后她听到皮肉划破的声音,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林重阳的闷哼。
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视线被他的手臂挡住,她什么也看不到。
白瓷向前走了一步,脚下踢到了一个物什,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香炉。香炉的棱角在林重阳的手臂上划下很深的口子,她的眼中一瞬间涌出了泪。
很多年后,白瓷已经记不得那天她是怎么哭着带他去看大夫,她只记得,那时她对那个保护她的少年动了心。
似乎回忆起往事,白瓷便陷入了时间漩涡。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挽湖庄园。
林重阳动了动被她抓的发麻的手臂,她才回过神来,挽着他的手臂跳下马车。
像往日一样随意的推开门,白瓷忽然觉得有些异样。
夜风拂过,花朵从枝头坠落飞入湖中,湖面被搅起层层涟漪,如同她不安的心。
园中多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事物,三个朱漆红木箱。
白瓷蹙眉看着林重阳,见他也是一脸茫然,于是叫来了小厮询问。
小厮一脸惊诧的说:“刚才来了一帮人说这些都是夫人让抬回来的,我才让他们放在这里的。”
林重阳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冷声道:“打开它。”
箱子一个一个被打开,小厮的眼睛几乎被闪瞎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一箱闪闪发光的金元宝,一箱世间罕见的珠宝,还有一箱鲛绡织成的衣裙。随便拿出来一件去买,也足够他们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白瓷细细的查看了一下三箱东西,终于在一件月白缃裙上摸出了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五个字:聘礼,慕容及。
白瓷看了眼面色煞白的林重阳,以为他是生气,无奈的抚了抚额,吩咐道:“明天把这些送回三王府。”
小厮应了是,便退下了。白瓷蹭到林重阳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哄道:“夫君,别气了。等推销完瓷器,我们就回去了,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很晚了,回去睡好不好?”
过了一会,林重阳才无奈的揉了揉白瓷的发,眸光从一棵树上扫过,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夜,万籁俱寂,四下无人,一双阴鸷的眸子被树叶悄然隐藏。
【五】
聘礼事件过后,慕容及消停了,白瓷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表面上看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但坊间关于他的传言却是只增不减。谈及最多的便是月妆楼的花魁许妄言嫁给了九王爷,但从九王妃一夜之间又变成了三王爷的侍妾。素闻三王爷和九王爷不和,却不想慕容及竟卑劣至此,连一个女人都要和他九弟抢。白瓷在心里更加鄙视慕容及了。
“敢问姑娘可是这里的主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时,白瓷尚沉浸在对慕容及的厌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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