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咽了咽口水,说道:“就算以后一天几两银子,一个月下来总账也得百来两,一年就是千把两。姑娘,你这可是转眼就要成富家翁了。”
白小菀笑道:“难道我这房子不要钱?请你们这些人工不要钱?往后生意做大,还要继续往里头砸钱,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欲跟他们多说,数了两百个铜钱出来,“今儿你们辛苦了,一人给你们发五十钱的红包,拿去分了吧。”
春燕吃惊道:“姑娘,你真给啊?这都快顶我一个月的工钱了。”
“拿着吧。”白小菀把铜钱推过去,数了五十个给春燕,另外一百五十个让玉溪全部拿回去,“让你娘给你存着,将来娶媳妇儿用。”
玉溪喜笑颜开的,乐呵道:“姑娘,以后我有媳妇儿了,也跟着你干。”
正巧刘嫂上楼来叫吃晚饭,听见这话,不由笑啐道:“自己的毛还没长齐,这会儿就琢磨想媳妇儿了?快下去,帮你爹端菜摆碗筷,不然揍你。”
“哎。”玉溪拿着铜钱笑着跑下去了。
刘嫂问道:“姑娘,三郡王今天还回来吃晚饭吗?是等等,还是他回来另做?”
“不用管他,爱咋咋地。”白小菀这会儿没耐心管楚烨,反正秦县令已经被楚家的人收买,外面军营的赵将军也是楚家的人。楚烨在清水镇一点危险都没有,就算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走,也没人敢招惹他。
倒是上官天寰,处境看起来很是不妙啊。
白小菀下楼去了后院,跟着刘嫂等人一起随便吃了点。其实今晚好些肉菜,排骨、小河虾、红烧肉,还有中午剩下的一品锅,菜肴相当丰富。只是她没有胃口,春燕和玉溪倒是“呼哧、呼哧”,一人吃了好几碗大米饭。
刘师傅自然也没少吃。
刘嫂不好训斥丈夫,急得直拍儿子的筷子,啐道:“饿死鬼投胎啊?等姑娘先吃。”
玉溪嘟哝道:“姑娘都不动筷子。”
“我吃饱了。”白小菀放下筷子,自己去灶台盛了半碗粥,喝完放下碗,“我去院子里转转消食儿,你们不用管我。”又叮嘱了春燕一句,“今儿太晚了,天都黑了,你一个姑娘家赶夜路不安全,让玉溪送你一趟。”
玉溪笑道:“行啊,正好我吃撑了。”
春燕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就一小会儿的功夫。”
刘嫂插话道:“其实现在冬天地里没有农活,春燕你回去说一声,干脆住这儿。平时帮着小菀打个洗脸水、端个茶,或者跑个腿儿什么的,也好有个人使唤。”又觉得有点擅自主张,看向白小菀,“姑娘,你看成不?”
“行啊。”白小菀并不计较春燕占了一个地儿,多吃了一顿饭,反正她现在有钱不缺这点儿。倒是现在生意越来越忙,的确需要有人在身板帮衬着,玉溪到底是男的,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因而道:“今晚就留下吧。你一夜不回去,你娘又是知道你在镇上的,也不至于慌张着急。”
春燕倒是乐意住下。
胡家破旧不堪,而且被子都是十几年前的棉花,最近睡着有些冷了。要是住在天香阁,肯定是住在桂圆和山竹的那个屋子,里面东西都是新的,又暖和又舒服,晚上还能跟着吃一顿饱饭,真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只是不好意思,迟疑道:“这……,行吗?”
白小菀淡淡道:“就这么定了。”
春燕赶紧跟着她屁颠屁颠出去,连声道谢,陪笑道:“小菀,还是跟着你好。现在这一天天的,我就跟做梦似的过上好日子了。”
白小菀心不在焉,应付道:“好好儿干。”
“哎。”春燕笑道:“我不白吃白住。可以帮着刘嫂子他们择菜,还可以打扫院子,端茶倒水跑个腿儿,也不在话下。”
白小菀摇摇头,“厨房那边你不要掺和,那是刘师傅和刘嫂的责任,他们乐意叫玉溪帮忙是他们的事儿,你不用管。你住下以后,早起打扫一下院子,平时洗洗衣服,十天半月晒晒被褥,我有事再叫你。”
“行,我听姑娘的。”
白小菀领着她去了西厢房,看着两份整整齐齐的床铺,想起桂圆、山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官天寰。心里忽地一阵不舒服,吩咐春燕,“你把两张床并了。横竖这里就你一个人睡,用不着分开,反而占地方的很。”
春燕动作利索,三下两下就把床给并拢了。
白小菀看着多出来的一床被褥也不顺眼,思绪转了转,“被褥多了一套,玉溪那边已经买过新的,留着也没用。你明儿回去拿给你娘,说我给的,让她冬天睡得暖和点儿。她有了新被褥,自然不会嘀咕你留在镇上了。”
“啊,给我娘?”春燕吃惊道。
“你不想要?”
“不是。”春燕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我当然想要,这是今年的新棉花弹的,好东西呢。就是估摸着,一起总得百来文铜钱,太贵了。”
白小菀却道:“你在镇上住,打扫院子洗衣服什么的,我也不另外给你加工钱,这套被褥就算是辛苦费吧。”
“哎。”春燕高兴坏了,“放心,我勤快着呢。”
第二天清早,春燕趁着还没开门做生意,回去了一趟。
胡婶子见她抱了一套新被褥,当即大骂,“败家娘们儿!你是不是把工钱预支,拿去买被褥了?你皮糙肉厚的,哪里就冻死你了呢?作践钱。”操起扫帚就朝春燕身上招呼,“让你轻狂!才去镇上几天就学会糟蹋钱了。”
第一百三十章 激动
“娘!娘!是小菀送的。”春燕抱着被子连连跳脚。
“送的?”胡婶子顿时停了下来。
春燕忙道:“小菀说,最近冬天地里没有农活,她那边生意又忙,想让我住在镇上帮着干点活儿。也没什么重活累活儿,就是打扫院子,洗洗衣服什么的。她说,这套被褥送给娘冬天盖,当是辛苦费。”
“辛苦费”胡婶子笑得脸都快成一朵花了,上前摸了摸被褥,还闻了闻,“哎哟!这是几年的新棉花吧?这料子也是新的,啧啧……,怕是要好几十个大钱哩。”
“哪儿啊?”春燕撇了撇嘴,“这是从前梁王世子爷的丫头用过的,没睡几天,东西都是买的订好的。小菀说,这一套花了一百八十个大钱呢。”
“一百百十个大钱?”胡婶子喘气都急促了,赶紧转身去洗了洗手,在身上擦干净了,才敢细摸面料,“天神!这晚上睡觉都得仔细点儿,别弄坏了。”
“娘。”春燕扑哧一笑,“这是镇上最好最结实的布料,哪里会坏?你就好好盖吧。”
“行行行,我知道珍惜。”胡婶子当个宝似的,搂着被子进了屋,赶紧把床上旧的被褥给替换下来,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一面躺,一面笑,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可怜我,成亲的时候……,都、都没有用过这么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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