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唤邓先生来此处!”徐荣立即吩咐一名下人。
那下人应声出了客厅。
没多大会儿工夫,那名下人返回,一脸慌张的向徐荣禀报:“公公,邓先生在半个时辰以前就离府了。有人看到,他背了一个包袱离开的。”
“什么,邓卓居然不告而别!”徐荣假意惊叫。
蒋谦、陆珩、曾光厦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蒋谦和曾光厦一脸失望,陆珩却好像心安了不少。
“徐公公真不知道邓卓离府之事?”蒋谦大有深意的笑问徐荣。
徐荣道:“蒋公公此话何意?你也听到了,杂家也是刚刚得了禀报,才知道邓卓离开的。”
“徐公公,这个邓卓定是得知了章勋和戴飞燕落网的消息,怕着二人将他供出,这才畏罪潜逃了。”曾光厦立即说道。
徐荣道:“若邓卓真是畏罪潜逃,那也证明了他的确与水匪合谋之事。徐某也绝不徇私包庇他!”
“有徐公公这句话,那下官这便发动西厂之人,全力追捕邓卓。”曾光厦说着,就站了起来。
蒋谦也道:“徐公公,只西厂的人出动,可散布的范围还是小了些。以杂家的意思,还是发动更多人追捕邓卓的好。”
“那就由应天府的差役,协助西厂追捕邓卓吧。哼,等抓到了邓卓,杂家倒要亲自审问他一番!”徐荣大义凛然的说道。
定下了调子,蒋谦和陆珩、曾光厦也不再逗留,告辞离开了徐府。徐荣亲自将他们三人送到府门之外。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徐荣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大武和小武能尽快动手,不让邓卓落入官差手中。
“定是徐荣安排邓卓逃走的,他这是为了撇清自己!”
往应天府走的路上,蒋谦一脸阴郁的说道。
“蒋公公,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为今之计,我们是尽快抓到邓卓。”曾光厦说道。
“对对对,等抓到了邓卓,任他徐荣长一千张嘴,也难以自辩了。”蒋谦又道。
曾光厦轻轻摇了摇头:“未必啊!”
“曾千户此言何意?”蒋谦问道。
“且不说徐公公有没涉案,就算徐公公真的涉案,若那邓卓对其忠心,咬死了是他自己所为,徐公公也染不上一丝污尘。”
曾光厦说的话,无疑于给蒋谦泼了一桶冷水。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冷冷一笑道:“若徐荣真是清白的也就罢了,若他真的涉案,官法之下,不怕那邓卓不开口。”
说到这里,蒋谦对着曾光厦一笑:“曾千户,你们千户所的酷刑,还怕邓卓不开口吗?”
“蒋公公,您还是不要过于乐观了。再说,徐公公有没涉案,也不是单凭我们的推断就能作准的。下官好心提醒您一句,办案要讲证据,在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还是不要怀疑徐公公的好。同城为官,互相猜忌,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呀!”
“呵呵,曾千户既然知道互相猜忌不好,那是不是该把盯着杂家的那几双眼睛撤回去啊?”蒋谦笑道。
曾光厦尴尬的一笑,忙向蒋谦拱手赔礼:“蒋公公,之前下官的确派了人监视您,可这也是属于公事公办,还请您见谅。如今,已经证明您与招安之事无关了,下官自然会撤回监视您的人。”
☆、第322章 灭口
邓卓打定了主意,要去南昌投奔宁王朱宸濠。
从金陵去南昌,有两条路可走,既可走陆路,也可走水路。走陆路速度要快一些,但却颠簸辛苦。走水路则沿长江朔游而上,虽然耗时要多于陆路,但坐船要远比坐车舒服。
身为南方人,邓卓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水路。他在金陵城外的一个码头上,登上了一艘客船。
已是正月下旬了,春节过后,做生意的,奔前程的人也都离开了金陵城,去往四方。这个时候,正是跑车跑船的行业最忙碌的时节。邓卓上的这艘客船也不例外,船上的旅客非常多。
这艘客船很大,是一艘两层的楼船。船舱被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间,这种客船,即便是在金陵城这繁华之所,也不多见。在这个时代,也属于很豪华的客船了。
邓卓如今不差钱,直接要了一个单间,而且还是一个卧具、坐椅俱全的单间。上了船之后,他就躺倒了床榻上,闭目养神。去南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航程,邓卓不会委屈了自己。
隔壁一个单间内,两个旅客正在小声密谈。
“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徐公公不是说了么,要等姓邓的出了应天府的地面再动手。”
这两个旅客不是别人,正是受徐荣所派,执行暗杀邓卓任务的大武和小武。
其实,同为徐荣心腹的邓卓,是认识大武和小武的。数日前,邓卓带人袭击胡传彪的母亲、儿子和神鳄帮的老九、老十时,大武小武就是参与者。
邓卓上船在前,大武小武上船在后,又加上大武小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用围巾遮蔽了脸面,邓卓根本就没留意到这两人。
大武和小武却有意住到了邓卓的隔壁,以便随时监视邓卓。
“哥,就算出了应天府地面,船上这么多人,咱们也不方便动手啊!”小武深有所虑。
大武想了想,说道:“这艘船最远要到武昌府,中途会停留多次补给、上下客。船上的客人也会在船停留时下船活动。最近的一次停留,应该是在当涂县。那时,邓卓肯定会下船活动的,我们就伺机动手。”
“好,就在当涂县下手!”小武用力点了点头。
……
就在邓卓上船后,没过多久,金陵城中官差四出,寻找邓卓。
太平府当涂县近郊,有一个码头,码头紧靠着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名叫陈家渡。
早些年,陈家渡的住户全都姓陈。后来,因为陈家渡这地方挨近长江渡口,很多做生意的人,都落户陈家渡,建起了客栈、茶肆、货栈等,陈家渡的外姓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外姓人当中,有一户姓戴的。戴家人据说是在英宗年间的土木堡事变时,为了躲避北方的战乱,逃难到陈家渡落户的。
这户戴姓人家已经在陈家渡繁衍了几代,但枝叶并不茂盛,男丁极少。最晚的这一代男丁,更是只有一人。此人名叫戴旺宗。这个名字,很显然寄托了父辈祖辈们的愿望,希望戴旺宗能开枝散叶,壮大家族。
然而,戴旺宗却辜负了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名叫戴飞燕。
戴飞燕出生之时,戴旺宗家一贫如洗。而且,戴旺宗的妻子生下戴飞燕后不久,就因为产后虚弱过世了。
也许是为了摆脱家境的贫寒,戴旺宗痛定思痛,将戴飞燕送给了同村一个交好的邻居抚养,他则跟着一个商户,从事起了跑商生涯。
这一走,戴旺宗就是三年没有回村。在戴飞燕四岁那年,戴旺宗回到了陈家渡。此时的戴旺宗已经非三年前相比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事做派,俨然一副富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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