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戚公子是同末将自小一起长大的,绝不是羲族的细作。”一个略显温和的声音立即说道。
李有得冷笑一声:“哦?也就是说,此人是你带来的?那么你们两都很可疑了!”
“李公公,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嘛!戚公子能跟来,郎大人是同意了的,难不成郎大人也是细作了?”薛参将不满地大声道。
“这便要等审问过后才知道了!”李有得冷笑。
“李公公,还未与敌人接触便将褚参将下牢,并非明智之举!”原先沉默的高级将领中有人终于憋不住了,连忙开口规劝。
李有得冷哼道:“若等到他们通敌了才拿下他们,那就来不及了,这罪过,你们承受得起吗?”
当然没人敢夸下海口说万一仗打输了自己能负责,连郎大人都不敢,若因此打输了仗,那是要砍头的!
“公公……公公……”陈慧偷偷叫李有得。声音很小,只有离得近的李有得才听得到。但他假装没听到,这会儿他正盛气凌人得很爽快呢,根本不想被打断。他得把那戚盛文拿下,狠狠打上一顿才行!
“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拿下他们!”李有得厉声对那几个高级将领道。
起先说话的那人想了想,走到褚参将面前,低声道:“先委屈一下,等郎大人过问了便好。”
褚参将无奈地点点头,交出了自己佩剑。那人将褚参将的手反剪在背后,看向李有得,谁知原先站着人的地方此刻却没人了。
“李公公呢?”最先说话的男人惊讶道。
其余几人当时正目光沉重地盯着褚参将,没人注意到李有得那儿如何了,只有戚盛文看到了是怎么回事,但他只是低低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此刻,李有得正被陈慧紧紧拉着衣袖,一起躲在车厢后。
“你做什么?”他气恼地问她,他是被她硬生生地拉扯过来的,若不是当时那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褚参将身上,他被拉了个踉跄的丑态怕是要被所有人看到了。而他此刻还不能太大声!
“公公……就不能别理那个戚盛文了吗?”陈慧皱眉道。
李有得面色一沉:“你舍不得他受刑?”
“当然不是!”陈慧道,她其实只是不想李有得出发的第一天就树敌而已,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呵,那你急成这样做什么?”李有得冷笑。
陈慧一脸为难地看着李有得,下一刻突然凑近了他低声道:“公公,我想更衣……我快憋不住了!”
李有得一愣,看着陈慧那焦急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那你去便是,喊我做什么!”
“可是,这儿到处都是男人,万一被人看到了……”陈慧脸有点红,“若走得远,我又怕走丢了或者遇到危险……”
“那让阿大阿二陪你去!”李有得别开视线道。
“不要。”陈慧拉着李有得不放,“怎么可以让他们陪我去!”
“那你想如何!”毕竟还惦记着外头的事,李有得想也没想便匆匆问道。
陈慧小声道:“公公,你陪我去好不好?”
李有得一愣,瞪了陈慧一眼:“陈慧娘,谁给你的胆子说出这种话来?”
陈慧一把抱住了李有得的手臂,耍赖道:“公公若不肯,慧娘便不放开公公!”
“你、你给我松手!”虽然陈慧的胸被裹住了,但李有得依然能透过那一层层的厚布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照理说他之前捏都捏过了,这样的接触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可或许是她抱着他手的动作太过亲昵,而她因此也离得他那样近,这暧昧的气息交换让他有些受不了。
“为了此事,我宁死不屈!”陈慧非常有骨气地表示不放。
李有得因从小净身的缘故,力气跟普通男人是比不了的,也就比陈慧大上一点,但那是在平常情形下,她这样抱着他的手臂,他甚至没法子用力,更何况,他也怕挣扎太过伤了她。
“陈慧娘,你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李有得低声怒斥。
“没忘,但我不放。”陈慧道,她想哎呀还押韵了。
“李公公?”
隐约听到车厢后有声音,那几个高级将领边询问边靠近。
阿大和阿二自然见到了陈慧和李有得的拉扯,但这会儿他们只能当做看不见,可那几个将军若要过来,他们自然不能放人,忙走上前去,沉默地挡住了他们。
这些将领忌惮李有得,却不会给他手下的小宦官什么面子,不过此刻李有得毕竟还在,他们只能暂且停下脚步,又一次说道:“李公公,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李有得恶狠狠地瞪着陈慧,企图将她吓退,可陈慧仰着头与他对视,一副凛然就义的坚贞模样。
李有得咬牙道:“陈慧娘,你可知道秋后算账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不识字不读书,啥也不知道。”陈慧赖皮地说。
李有得知道自己事后有很多办法能惩罚陈慧,可就在这当下,若不答应她,万一那几个粗人过来,见他跟个小黄门模样的少年拉拉扯扯不成体统,他一世英名都毁了!
“……行了!我陪你去!”李有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话。
陈慧惊喜一笑,那笑容如雨后晴空般澄澈:“谢谢公公,慧娘最喜欢公公了!”
李有得心头一跳,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道:“还不快松手?”
“公公您可不能反悔。”陈慧道。
李有得斜了她一眼:“放手。”
陈慧谄媚地笑了笑,便松开了他。
李有得掸了掸被陈慧弄皱的衣裳,正要往外走,却听陈慧又道:“公公,戚盛文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您这会儿便暂且饶他一条狗命好了,否则掰扯不清的,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李有得瞪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我现在是小猴子,不是姑娘家。”陈慧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
李有得恼怒又无奈地再瞪她一眼,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对那几个高级将领道:“既然是郎大人同意的,你们一会儿让郎大人来解释!”
几人愣了愣,明白他这是暂时放过戚盛文二人了,总算松了口气,即便不知他是怎么在片刻之间改变主意的,也都懒得再追究,这些不男不女的,总归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
几人跟李有得告辞后便往回走。
戚盛文和褚参将走在最后,褚参将小声问戚盛文:“盛文,这莫非就是……那位陈姑娘的功劳?”
“我看八九不离十了。”戚盛文轻笑一声,“看来,我这无意间抓着的牌,还真能派上用场。”
褚参将苦笑一声:“无意间?你从前在赌坊,哪一次不说自己是运气,是无意间抓着的好牌?谁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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