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明宗帝这一次没有对祖父做什么事情,可是凭着祖父心里的固执,恐怕在剩下的人生里都会生活在愧疚里面,虽然明宗帝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处罚,可是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才更让他受不了。
葛永凰心疼自己的祖父,也曾经想过进去劝劝,可是还没有进门,他就被葛继业轰走了。
葛永真是跟着楚慎过来的,这些天,她自己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子的,如今想到自己家里的境遇,她只觉得更加伤心。
因为葛丞相告老还乡,也没了官职,所以一些官家的小姐,有的是真的不和她来往了,有的是还想继续交往,可是被家里人警告,也是对她越来越疏远。
朝廷上的那些人,现在全都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如果以前他们还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儿和葛丞相的孙女来往,拉近关系,如今却是恨不得以前从来没有和他们接触过。
谁知道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是在太子妃刚刚出过事,这两家就做出这么异常的举动,实在是不能不让人多心。
楚慎都能够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那些人精自然也早就察觉到了,甚至有的人还猜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听着房间里面太子殿下和自己哥哥的争吵,心里的愧疚无以言表,如果不是她和桑若琬交好,还让桑若琬给自己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注意,也许桑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她就再也不能忍耐自己心里的愧疚,也不打算隐藏,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可是进去以后,她看着里面的两个人,还是有些胆怯。
最终她用牙齿咬着嘴唇,在自家哥哥不赞同的目光里面,鼓起勇气走到楚慎面前,看着他,脸上全都是愁容:“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我会跟你说的,还请你不要为难我哥哥,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的一时糊涂,祖父也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她盯着楚慎的眼睛,说话的时候一脸真诚,管他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就算是太子殿下想要惩罚她也好,她都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就算太子殿下想要她的性命,她也认了,这种心里怀着愧疚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葛永凰没想到,葛永真会这个时候突然冲出来,他伸手拦着葛永真,对着楚慎说道:“太子殿下,你不要生气,真儿只是一时冲动,她什么都不知道,真儿,赶紧对太子殿下道歉!然后……赶紧回房间去,你的东西收拾好没有?就这么冲出来。”
他不想让楚慎知道这些事情,毕竟这里面牵扯了葛皇后,他祖父,还有桑若琬,说不定还有静王爷,这都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自己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被人给利用了,不用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
葛永真拉开他的手,笑着看着他,说道:“哥,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不过有些事情我自己做了,就要我自己来承担,就算你们现在替我遮掩过去了又怎么样?这些东西会一辈子都在我的心里堵着,让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还不如就这么说出来,对所有人都公平。”
她说完,就在等着楚慎的决定,她现在也明白了,自己以前的喜欢是有多幼稚,这是桑若玺让她明白的道理,平心而论,她不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个勇气可以和楚慎同生共死。
所以,与其让这件事情成为自己心里的执念,还不如赶快放弃。
正文 254.悔改
葛永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楚慎的目光已经有了释然,她看着楚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全都说我的错,是桑若琬过来挑拨,我一时冲动,就中了她的计策,我知道我不该找理由为自己推脱,所以,我想跟你承认,这事情,确实跟我们家有关。”
在祖父辞官的这么多天,她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养在府里,从小娇贵到大的小姐,也总算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地位,究竟有有多尴尬。
她现在出门,别人虽然也是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小姐,可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恭敬,她以为自己做的没错的行为,如今却被众人嫌弃。
葛永真还认真地回府思考,特别伤心的模样,引起了黄氏的注意。
葛继业因为“被”告老还乡,如今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而葛永凰又生她的气,打定主意,想要让她知道这个时代真正的严酷,所以,也没有打算去安慰她。
黄氏进她的房间的时候,葛永真正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格外伤心。
黄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行了,真儿,这种事情你早该知道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人议论了吗?反正咱们过两天就要离开京都,还管他们干什么。”
这件事情,她做的也有错,所以,面对自己的孙女,她的心里也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葛永真从桌子上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祖母,用于不再是压抑的哭泣,直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抱着黄氏的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祖母,真儿没有错,怎么她们如今都不愿意和真儿来往,而且真儿今天出门,还被一些朋友讽刺,”她抽抽噎噎地讲着自己的疑惑,嘴角一直撇在下面,眼泪掉下来,差点儿流进嘴里去,“她们以往都是讨好真儿的,如今这个态度,肯定是跟那个桑若玺有关系,真儿听说她们在讨论,怎么去讨好那个桑若玺!”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能把一切理由,全都想象成是桑若玺的错,这样她才能为自己被冷落的事情,找到一个可以接受的原因。
黄氏苦笑着排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太子妃的原因,是咱们的错,至于那些人,你以后就不要跟她们接触了,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群趋炎附势的人,永远也得不了真正的富贵,就让他们一直这么卑躬屈膝地讨好别人,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咱们葛家这一次是真的受难了,不过你也不要心存怨恨,这事情都是咱们自己做出来的,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黄氏这一次没有打算隐瞒她的意见,就让葛永真就这么明白事情的真想也未尝不可。
她们以后就不在京都里,所以,真儿也必须早点儿适应外面的人情冷暖才可以,不然她怎么才能放心?
葛永真从自己的回忆中和回过神,看着楚慎有些不解的愤懑表情,脸上带上了一丝愧疚:“那天静王妃突然来找我,和我说了一些话,不外乎是暗示只有杀了太子妃,才能真正平常,不让她挡着道……且,她还说,就算我自己做不到,还可以让别人来做……我不知道她说的别人到底是谁,不过,应该是我的祖父。”
她虽然没有对这件事情做一些举动,可是整件事情确实是因为自己而起,她不能否认这一点。
楚慎已经被她的话弄得有点儿蒙了,他狠狠地皱起眉头,看着桑若琬愧疚的脸,看了半天也没能狠得下心,只能看着葛永凰,厉声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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