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他斟酌着回答,“苏姑娘的孩子已死,虽然死无对证,但也极有可能是皇上的孩子,所以微臣想着若是龙嗣,理应葬入皇陵。”
“难道不是确定他是朕的儿子,才将他葬入皇陵?”容檀现在看到他这幅面孔,就记起之前给玄国通风报信那件事,有一次必定有第二次。
他……是不是还有事瞒着他?
“苏姑娘做过两介帝王的妃嫔,奴才怎知这个孩子是皇上的?”程成狡辩道,反正他就算怀疑也死无对证了,孩子已经死了,谁能证明是皇上的。
光凭那个女人的片面之词,皇上根本不会信。
听罢,容檀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半响才冷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朕的骨肉,你就随随便便葬入皇陵?”
“那皇上的意思是重新挖出来?”程成不解问道。
“朕就是这个意思。”她想要,那容檀便给她,他压根不在意。
“可尸体都已经腐朽了,挖出来不太好吧?”程成察言观色地道,“如果是苏姑娘想要回孩子的尸体,那可以烧成骨灰让她带走。”
“就按你说的做。”容檀似乎累了地揉了揉眉,将尸骨还给那个女人,她也该永远离开他的视线了,永远不会再烦他了。
……
容檀累得在龙案上浅眠了一会儿,醒来后,沙哑地低沉问,“凌妃现在在凤鸾宫?”
听罢,一旁的程成便回答道,“凌妃现在不在凤鸾宫,皇上可是想她了?”
“嗯。”容檀懒洋洋地道,“让她来见朕。”
“皇上,现在凌妃和楼兰王子正在猎宫骑马,说是今日是楼兰王子留下的最后一日,希望皇上见谅给她一日时间。”程成如是道。
容檀蹙着俊朗的眉目,“一个楼兰王子比朕重要?”
“皇上息怒,那怎么说也是凌妃的家人,难得一见肯定……是思念之极的。”程成帮着娑娜说话。
容檀听出来了,但未拆穿,下一刻他便起身,不露喜怒地低冷道,“那朕便亲自去见她,看她是如何与家人度过这一日的。”
程成心里疑惑,皇上连凌妃的家人都要吃醋?不过这样也好,只能证明他在意凌妃,便喊道,“摆驾猎宫——”
只是程成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没过多久,一众人来到猎宫,却没想到入目的竟然是这样一幕暧昧的画面——
就连程成也震在了那里,只见娑娜和纳澜同骑一马,亲密无间地说说笑笑,脸上瞬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两人竟然这么毫无分寸,在猎宫这样公然搂搂抱抱,他以为是兄妹,可这更像是……恋人吧。
程成后悔自己怎么没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大胆的将皇上带过来,看到这一幕,若是皇上误会,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他胆战心惊地看向了容檀,只见他眸色变得深不可测,望着两人没有动怒的迹象,不过给人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此刻,骑着马的娑娜因为一时忘记了最近的烦忧,和纳澜有说有笑,仿佛情人之间一样的气氛,而他们本身便是互相爱慕。
只是娑娜突然感觉到一双摄人的视线在看着两人,当她看到容檀站在那里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她动了动唇,“纳澜……”
“怎么了?”纳澜温柔地看向她,好不容易才和她重温起以前的日子,他自然不想破坏气氛。
可是娑娜却从唇瓣里僵硬吐出,“容檀来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纳澜闪过一丝诧异,转头看过去,便看到了容檀的身影,他不是应该在兰心阁吗?该死,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他太过大意,以为他们是兄妹,应该没人会在意,可是当面被看到总会惹他怀疑。
纳澜想了想,便道,“没事,交给我。”
说罢,纳澜便将马转了个方向,朝着容檀骑去,随即下了马,对容檀行礼道,“皇上,我妹妹脚崴到了不便骑马,但又贪玩想我带着她骑几圈,而我明日就要回去了,才顾不得礼仪这么做,请皇上见谅。”
这话说得毫无纰漏,就看容檀信不信娑娜了。
程成的呼吸也是一紧,连忙帮着说话道,“皇上,凌妃既然受伤了,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容檀没有开口,气氛仿佛僵凝住一样,令人无法呼吸的震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走过去扶着娑娜下马,将她打横抱起,低头凝着怀里的女人,冷峻道,“真的受伤了?”
娑娜心底一紧,她拽着他的龙袍,低软地咬着唇,“嗯。”
“朕信你。”容檀面无表情地说,说罢便抱着她离开了。
而娑娜由于心虚没敢看任何人,更没有看到纳澜的愤怒,完全一副小鸟依人,臣服于人的样子。
**
这件事随着纳澜的离开,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日,程成便容战的骨灰从皇陵带过来了。
容檀抬眸匆匆瞥过,便低冷道,“送到兰心阁。”
“是,皇上。”程成刚想送过去。
“等等。”容檀却突然打断了他,冷肆道,“朕亲自送过去。”
正文 第301章 不要,不要求你——
容檀之所以会再次踏进兰心阁,只不过是想看看把孩子的骨灰都还给她了,那个女人还能编出什么理由,再继续没有自尊地留在皇宫里苟延残喘。
程成捧着孩子的骨灰走进来,瞥见苏初欢依旧躺在床上养伤,也是,这才是她割腕自尽的第三日,自然还未完全康复。
程成缓声开口,“苏姑娘,皇上已命奴才将容战从皇陵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苏初欢缓缓起身,转过头瞥过那一罐骨灰,眼神一愣,随即不顾身子连忙下了床,抬眸嘶哑道,“谁让你将战儿火化掉的,我还想最后见他一面!”
哪怕是已经腐蚀掉,她也想亲自送他离开,为什么连这最后一点心愿都被他剥夺了?
“苏姑娘,人已经腐化掉了,奴才才命人这么做。”程成的语气里没有解释,有的只是强硬。
听罢,苏初欢抬眸看了一眼容檀,他显然是知情,也是应允的冷漠态度,她……不该希冀他的。
她抿着唇,正要接过那罐骨灰——
程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在她接过之前,故意松开了手,只听见砰地一声!!
那罐骨灰就这么在苏初欢眼前摔落在地,罐子碎了一地,连同里面的骨灰就这么撒在了地上,有的还被风吹走了一些。
见状,苏初欢脸色苍白地猛然跪在地上,拼命捡起那些骨灰,深怕风将骨灰吹走一样,一不小心罐子的碎片划伤了她的手,她也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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