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容檀下意识再瞥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苍白女人,仿佛再也醒不过来的没有生气,那张脸再也不是从前的惊为天人,比一般人更难以入眼,他轻蹙着眉宇,“你要朕为了一个右昭仪,失去一个在边关镇守的慕容恒?”
程成沉默了一下,随即道:“是奴才疏忽了,要是您惩罚皇后,太傅必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失去了丞相肯定不会容许别人再伤害他的姐姐,如果失去了所有的慕容家的支持,便没有人再能和睿亲王制衡了。”
容檀深了眸,他答应过慕容恒在他从边关回京之前,他会让慕容尔岚安稳地坐着皇后的位置,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让整个容国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
再则,这个女人还是敌人送过来的,他说过,可以泄~欲,可以恩宠,绝不会动真心。
……
待御医诊治完后,纷纷跪地禀告,“皇上,右昭仪的脸实在伤的太过严重,不是普通的刀伤,还……”
“还怎么样?”容檀不动声色反问,眸光看不清情绪。
“还被涂上了蜂蜜,被虫蚁啃噬过,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但——”御医顿了顿,“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貌,微臣已经尽力了。”
他们是真的尽力了,能不留下可怕的疤痕已经算是尽力了,面部大面积的恢复是依靠个人的恢复能力,但恢复后肯定会变丑。
这一点,他们也是无能为力,要不然不会顶着惹怒皇上的危险而不去治疗右昭仪。
“朕要的不是尽力,而是治好她。”容檀不容置疑地冷酷道,“如果一个月内治不好,朕就将你们其中一个御医斩首示众,直到你们治好她为止。”
“皇上饶命,微臣等真的是束手无策啊——”
话音刚落,一群御医听到一个月治不好就要被斩首示众,只能脸色惨白地跪地求饶。
“宫中不需要留无用的庸医,朕不会再说第二遍。”容檀说罢,便跨过几人身旁走向了床榻上还在昏迷的苏初欢。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床榻边,瞥见她紧紧握着被褥的小手,呼吸也紧促似乎在做噩梦,那股无助的模样仿佛被遗弃的小兽一般,有点惹人怜惜。
容檀半响才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没有丝毫嫌弃,冷肆地凝着她,他让程成将她送到养心殿,又令睿亲王将她送回兰心阁,她最该怪的不是他,不是慕容尔岚。
而是容邪。
那个半途抛下她的男人。
连他都没想到容邪竟然为了证明和她没关系,可以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慕容尔岚的手里,让她受尽折磨。
他能想得到的慕容尔岚必定会对她报复,容邪怎么会想不到?
这边,程成对着跪地不起的御医,叹了口气,“皇上的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与其浪费时间求皇上,不如想想怎么治好昭仪。”
说是这么说得轻巧,可是,昭仪现在这幅模样怎么可能治好,他们行医数十年,也是皇宫里最好的御医,他们都看不好,这世间还有谁能看的好,除非华佗在世!
御医一副等死绝望的模样,程成不得不‘善意’了一句,“要是皇上真正动怒了,恐怕御医的家族都会受到牵连,想想自己的子女妻子父母,还是多为昭仪想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只见御医们被威胁得实在无奈,只能纷纷咬牙应道:“微臣定当治好右昭仪。”
听罢,容檀才抬起眼睫,沉声道:“想清楚了便好,一个月之内,朕的耐心有限。”
“是,微臣遵旨。”就算硬着头皮也得答应,御医们和家族的头颅都悬在剑上,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伤了皇上的宠妃?
见御医正要退下,容檀邪冷开口,“等等。”
御医们听罢立即停下,不敢有丝毫不耐烦,“皇上还有吩咐?”
“怎么照顾右昭仪,才能让她脸上的伤口好得快一点。”容檀说着这话的时候,俊颜闪过一丝别扭。
这话也令在场的御医和程成震惊,皇上要亲自照顾右昭仪?
好半响,御医才不敢怠慢地回过神,赶紧答道:“微臣开几副内服的草药,昭仪需要每日早晚服用一次,还有外用的药膏,每日要换一次,换药时要非常小心仔细,不能碰到伤口或者太用力,万一伤口溃烂就很麻烦了。”
“还有别的吗?”谁知容檀听得很仔细,如同在金銮殿上听取群臣关乎朝廷要事一样。
御医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还有就是等昭仪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不要让她碰镜子。”
就算身体他们能治疗,但人心治不了,谁知道一向容貌倾城的右昭仪一旦发觉自己丑得可怕,会不会寻死觅活。
仿佛听懂了他的意思,容檀磁性的声音低沉道:“程成,吩咐下去把兰心阁所有的铜镜移走。”
“是,皇上。”程成听着他的话落下,立即应道,心里想,明明说不会为右昭仪得罪慕容恒,现在这样独宠不是摆明给慕容尔岚难堪吗?
这就是,皇上惩罚慕容尔岚的方式?
程成离开前多看了床榻上的右昭仪,不由想,这右昭仪真是厉害,脸毁成这样都能得到皇上的恩宠,那万一脸好了该宠成什么样?
看来以后的局势,右昭仪比起皇后更加不容小觑。
正文 第45章 容邪的想念
与此同时,亲王府。
丫鬟端着一盆点心,跟在一位淡绛纱衫、银色丝带缠发的女子身后,不由稚嫩地问道:“王妃,听下人说今日睿亲王回来心情就不大好,我们现在去会不会不落好?”
“傻丫头,本妃是睿亲王的王妃,自然要在他心情失落之时在他身边,如果连我都不支持他,那他这时候该找谁倾诉?”她便是睿亲王的正妃洛水,或许是在亲王府,她才打扮得如此随意,不施粉黛。
而实际上是睿亲王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洛水才不得已打扮素朴。
不过亏得她素朴的装扮,依旧容色绝丽,俏媚秀美,似原本便天生丽质,若是姿色平凡,也不可能当时睿亲王的正妃。
“王妃真是心善。”丫鬟于是嘟囔了句,“可惜睿亲王身在福中不知福,前阵子一直宠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冷落了刚刚当上王妃的您,好不容易送走了也不来看您一眼,还得您亲自来看他。”
“别胡说,当心祸从口出。”洛水轻蹙黛眉,“王爷对那女子好,那是那女子对王爷有用处,现在她已经被王爷安插在重要的位置了,比起儿女私情,自然是要以王爷的前途为重。”
“王爷要是能明白王妃的好就好了。”丫鬟替她委屈地抱怨了一句。
洛水轻笑,脸上满满幸福,“能成为他的王妃便好,有些事强求不来。”
两人到了亭子外,影凌亭是王爷和那名女子常来的地方,而今日王爷不寻常地待在这里半天了,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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