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蝉看着女儿担忧又期待的大眼睛,最终,她点了点头。
她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失望。
而因为夏小蝉的答应,小团子特意请假一日以后,便吩咐下人开始收拾行李。
这一次,她打算带着自己亲娘在外间多游玩几日,时间久了,自己娘在离开那个满是回忆的地方,她想,娘亲肯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夏小蝉没有入住皇宫,但是皇后就是皇后,且生有嫡子嫡女,这两个孩子还是皇帝的唯一继承人,所以,即使皇后失宠,这些人依然对夏小蝉毕恭毕敬,明面上是肯定不敢有丝毫怠慢的。
由于是皇后出行,所以,夏小蝉身边厉害的侍卫,都出发了,这些人乔装成普通人,都混入人群里保护夏夏欧婵的安危。
夏小蝉作了男子打扮,因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男装的她,即使年龄不小,但是看起来,却别有一份诱人的风姿。
第567章那滴落花瓣的泪
皇家猎场距离皇庄也并不太远,也就大半个时辰的样子。
慢悠悠骑马走在大道上,看着天高云淡,绿芽暖阳,吹着温柔的山风,整个人的忧愁,便也在渐渐忘却。
夏小蝉是学过一段时间射骑的,在北地,民风非常开放,并不限制女子的行动,夏小蝉便是那个时候学习的射骑,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是骑马倒也像模像样。
在射击方面,射个小兔子什么的,不在话下。
在皇家狩猎场的野兽,早已被侍卫赶走,且在这片丛林早已有所布置,所以,在安全方面是有所保证的。
这次一起前来狩猎的,除了小团子,小圆子也来了,熬驰聘则借口要跟着皇帝处理政务,便没有跟过来。
皇家狩猎场从来没有对外开放过,也因此,这一片丛林的野花野草等,都开得非常好,夏小蝉看着这一片野地,一时,有一种自己还居住在山村悠闲度日之感,当即,也不急着前去打猎,便下了马,开始采集野花。
宫女和婆子见她难得心情放松,自然都很高兴,当即,都跟着一起采集野花起来,又说起怎么制作香包,编织花环等,一时,周围热闹起来,看着也有了生机。
夏小蝉在找到一处开满花丛的山坡,在让宫女铺好毯子以后,她挥了挥手,便让宫女和嬷嬷都退下了。
而她一个人则站在原地发呆。
在今日前来狩猎的时候,看着急匆匆的孩子们,夏小蝉还是有所期待有所忐忑的。
毕竟,她总觉得熬星语对待自己,不会这样冷酷。
他,曾经那样浓烈的情,总不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他总会前来看看自己的吧?
孩子们一再在她身边说着什么,还不是希望他们这一对父母和好?而这一次狩猎,如果他真的有心要和好,她想,他一定会来狩猎的。
不过,在狩猎场闲逛了一圈子,他并没有出现。
心里分不清什么滋味,苦苦的,瑟瑟的,还有隐隐的心痛。
他们,大概就这样了吧?一辈子,这样绚丽开始,深情如海,却终究抵不过时光。
夏小蝉曾经能够感觉有什么在她和他之间流失,但是她无力阻止,也无力挽留。
此时,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激情在散却以后,彼此对感情的消散。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不管你拥有什么,终有一日,都会腐朽而去。
夏小蝉一个人不想别任何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模样,她看着远处的丫鬟婆子,示意他们不准跟过来,又通过特殊暗号把熬一叫出来,在确认没有暗卫跟着自己,她这才一个人穿过一处丛林,来到一处悬崖边的花丛,一个人静静坐着,默默的,默默的掉泪。
一个人养一条猫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
一个朝夕相处,彼此亲密,曾经生死相许的枕边人?
她想,她不应该回来的。
可是,不回来的话,又能如何?最终不是险些落入朱勋的手里,沦为禁锢一样没有尊严的玩物吗?
夏小蝉此时陷入了一种自哀自怨,自哀自怜的情绪。
总觉得天下之大,好像没有她容身之地。
在当初,她既选择离开熬星语,便是害怕和他走到彼此成为陌生人还不如那样的境地,而这一天,也终于来了。
让人绝望的是,陌生人尚且还能在彼此路过的时候,淡然一笑,然后,相忘于江湖,而她呢?如同生活在一个鲜活的牢笼里,逃不得,选择不得,隐忍?以她的性子,又怎么甘愿通过隐忍,进而等着一个男人闲暇时候消遣一般逗弄数句?好像等到男人对自己身子的发泄,那就是所谓的宠爱。
夏小蝉前世也知道不少贵妇人的后宅日子,这些人在年轻貌美时候,也和丈夫相爱过,也曾你侬我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当女人芳华不再,或者女人对男人失去吸引力,最终,男人便去追寻更年轻美貌的女子。
而偶然回到家里,妻子除了要无条件接受男人,男人逗弄几句,好像就意味着对这个女人还有感情,这个女人就应该继续在后宅等着,等着……
然后,等女人老了,熬死了男人,她这一生,便已经结束。
不,不,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她夏小蝉要的。
如果不能真正拥有,那么,就从来不要得到好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想象把光洁无瑕的玉佩砸成碎片,夏小蝉身子一僵,下一刻,一行清泪不由缓缓掉落了下来。
不,不,即使玉有瑕,她又怎么能够毁掉那玉?
她终究,做不了那么狠心的女人。
到了最后,她泪如泉涌,滴滴都滴落在一旁淡紫淡粉的花蕾上,花蕾因她眼泪而晶莹,她却无端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她的喜怒哀乐,甚至她的生死,她一辈子过得好不好,怎么就自己都不能掌控了?
夏小蝉正在掉眼泪,忽然,她似听到有动静,下一刻,一低头,立即看见山崖边上,一个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男子抬眸看向她,眸子正一脸的复杂。
夏小蝉失声,“你……”
鹏润拿出自己素白的手帕递给她,声音无限的温柔,“蝉儿,好久不见。”
夏小蝉觉得有些尴尬,看了看自己的手帕,早已被眼泪擦湿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他的手帕擦了擦眼睛,收敛住情绪,道,“彭润哥,你怎么在这里?”
彭润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夏小蝉的一个邻居,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书生。
在当年,彭润是对夏小蝉有意的,可惜他的生母不喜夏小蝉,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后来夏小蝉嫁了小傻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两人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彭润本打算中举后再提亲事的他,只能认命听了生母的话,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而后,因帝国战乱,彭润带着他的妻子和父母逃难往京城,结果在路上,他母亲因病去世,而他跟着他的妻子,便在京城附近买了一个庄子生活在一起。
只是前两年,他妻子因为无身孕,心情抑郁,便也去世了,这世上,他已无亲人,只他一人带着仆从在皇家猎场附近的庄子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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