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刚所发生的一幕幕,在脑中回忆着,嫁祸慕仁的毒箭,突然掉出的瓷瓶,西厂统领的颔首。
楚洛衣缓缓睁开眸子,一切已经豁然于胸。
想来,此人已经被关押在西厂大牢才对,她倒真是想看看,此人是谁。
目光扫过北流云,生出两分怒意,若是此次这暗下黑手之人是北流海一脉,只怕他今日就真是要丧命于此了!
北流云无辜的挑了挑眉头,举起酒杯轻饮了一口。
楚洛衣抿着唇转开了目光,目光微冷,倒真是把以命相搏学的淋漓尽致!
直到楚洛衣转开脸后,北流云才缓缓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洛洛,这漏网之鱼已经伤了你一次,我怎么可以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为黄土铺成的校场染上最后一抹橘色,柳枝飘荡,风声簌簌,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校场周遭的火架子接连亮了起来,连成一串,旌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天上偶尔飞过几只寒鸦,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狼嚎,昭示着这里不同于皇宫的夜色。
抬眸看向校场起点处的人马,北流海一身黑色劲装,头束九云烈焰冠,胯下一匹墨麒麟,端的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浓密的夜色几乎要将他吞没,可偏生这可以与夜融为一体的黑,又出了奇的闪耀,好似金光乍起,入九霄之上,只染的一片墨色生辉,却胜了那满园芙蓉色。
再看向一旁的欧阳千城,身骑一匹乌骓马,玄色华服偏生穿出了出尘的味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胜负之争
“师父,这南昭太子真是不俗,看的奴才只觉得他要乘风归去一般。”小太监对苏公公开口道。
苏公公点头慨叹道:“这南昭的太子还真是个人物,就那副容貌放在人堆里绝对算不上出奇,就连世家公子都比不过,可是你瞧瞧,就这么放眼望去,这周遭的人就好似都成了陪衬,倒是也没人去计较他那模样。”
北流云冷哼一声道:“守着那光亮独特的脑袋,倒是能同天上的月亮拼个输赢,也怪不得周遭的人都成了陪衬。”
苏公公心头一凛,瞪了徒弟一眼,意识到惹了这难缠的主子。
连忙躬身道:“任是他是这九天之上的月,也绝对比不上主子一根手指,在奴才…”
“是脚趾!”
苏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北流云给打断,吓的一个哆嗦,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北流云不再同他计较,冷哼一声,看向欧阳千城的目光满是厌恶,自顾道:“若是这脖子上再套个佛珠,手里敲个木鱼,还真是要以为他是哪里冒出来的花和尚,难为了胯下一匹乌骓,就这么白白浪费。”
苏公公不敢接茬,北流云却是嫌弃的道:“眼睛小的像老鼠,鼻子大的像蒜头,嘴巴丑的像猿猴,手同鸡爪,颈如鼹鼠,怎么看怎么丑,洛洛当初”
苏公公眼角一阵抽搐,偷偷瞄了眼欧阳千城,心里嘀咕道,主子,这南昭太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虽然算不上俊美,可绝对也是个清秀的男子,再配上那一身气度,决不是凡夫俗子。
北流云的目光转落在北流海身上,心道:北流海,可怜我余毒未清,只能把这大好的机会让给你,不然定是要亲自上阵,杀欧阳千城个片甲不留!
一声锣鼓奏响,数匹骏马狂奔而出,马背上的男儿更是有如皓月凌空,齐飞而出。
哒哒的马蹄声,为幽静的夜色凭添了几分肃杀,卷起的滚滚烟尘消散在夜色里,仿佛为天上的月也蒙上了一层薄纱。
楚洛衣的目光也落向了远处的校场,一道道俊朗的身姿在马背上尽展风采,不等一圈结束,并驾齐驱的两道身影就已经将旁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不错,为首的两人正是欧阳千城和北流海,一黑一白两色夹杂,飘渺的身形犹如踏空而至的鬼魅,让人一颗心都忍不住紧了起来。
北流海勒紧缰绳,想要在下一个拐角将欧阳千城甩下,可是神色平淡的欧阳千城,对马术却有着出人意料的领悟,紧随着北流海的墨色麒麟马,不曾消失在北流海的余光中熹。
就在又一个转弯,欧阳千城稍稍落后,北流海微微蹙眉,只觉欧阳千城的落后有些蹊跷。
远在看台上的北燕群臣,瞧见北流海一举领先,一时间沸腾起来,不少未出阁的少女,也都一个个红扑扑着脸蛋,手捂着胸口,只觉得要被这一幕夺去了心神。
蝶舞站在其中,一手紧紧抓住香江王的手臂,紧张的不行,一身红衣,满头彩色璎珞绑着的鞭子,倒不似寻常家的闺秀选。
“爹,四殿下赢了,四殿下赢了!”
香江王捋了捋胡子,一手后背道:“眼下形势尚未明朗,四殿下只是一时领先,至于是输是赢,还要看谁能笑道最后。”
“这还用说,四殿下是北燕的战神,定然是四殿下赢才对。”蝶舞开口道。
香江王转头看了自家闺女一眼道:“就是他赢了,也和你没什么关系,眼下时局混乱,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私情,将整个王府都搭了进去!”
蝶舞撇撇嘴,没有说话。
香江王依然远眺着场上的局势,并非他顽固不化,执意插手儿女私情,而是如今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若是蝶舞一味的纠缠北流海,只怕会让人以为香江王府是选择了四殿下这颗大树,甚至会遭来无妄之灾。
楚洛衣看着面前的局势,也微微蹙起了眉头,欧阳千城突然落后,实在是来的诡异。
就在这时,两人先后到达下一个拐角,马背上的欧阳千城背对着众人,拈起手指,一颗石子从指尖飞弹而出,直射向与自己相距不远的墨色麒麟马。
墨麒麟顿时受惊,在原地仰起两只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溅起一地尘沙。
眼看着北流海将要被甩下去,众人心头一紧。
而就在这时,本就相差不多的欧阳千城瞬间跃过,将北流海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而旁国的马,也在这个空档,跃过了两三匹。
原本领先的北流海,一瞬间掉落到第五。
看着领先的欧阳千城,北流海的脸上涌上一层寒气,黑着的脸色如打翻了磨盘。
他实在是想不通,欧阳千城对马术一道领悟极高,即便是不耍手段,也未必没有胜算,可是即便如此,他却暗动手脚,实在是卑鄙!
勒紧缰绳,抬眸看向远处的高台,一身金色勾边的白色华服的女子正旖旎而立,远远的眺望着赛事。
两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夜空中相撞,隔着玉色流云,隔着星空浩渺,隔着马鸣风萧,隔着烟卷尘沙,就这样在夜空里定格。
胯下的墨麒麟不安的踢着马蹄,在原地盘旋飞转,似乎打算化作一道青芒奋勇而出,却又因着马背上的主人,而不得不滞留在原地。
侧耳听风,一道道呼啸之声从身旁穿过,北流海依旧不肯收回目光。
看台之上的人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只能隐约的瞧见北流海在隔空张望着什么,可这晦暗的夜色,却又将一切淡淡的思绪,浅藏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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