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过激了,如今证据并不能证明凶手就是太子,您为何一口咬定此事就是太子所为?”北流雪开口反问道。
楚洛衣的目光也落在了柔妃身上,若是十二皇子没死,她最怀疑的人一定是柔妃,只是如今十二皇子的死,却是将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北流雪的反问让柔妃有些语塞,不过柔妃中就是红着眼哽咽道:“呵,本宫看,无论怎样,这件事都同你们脱不了干系,八殿下说的也对,说不准这还是你们兄弟二人合谋的呢!”
楚洛衣看向皇后,将皇后的反应收在眼底。
此刻的皇后将太子护在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北流雪,像是护着孩子的老母鸡,母性毕现。
北流叶攥紧了手中的拳头,看向柔妃的眼中生出几分恨意。
平日虽然他同北流雪的关系不错,只是因为他潜心权力倾轧,而北流雪则淡薄于此,倒是有些印证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加上他一直忌惮有人想要夺走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得不处处防备,所以虽然他同北流雪关系不错,却总是没有亲到真正的形同手足的地步。
只是,此刻,亲眼看着他为了保住自己而揽下这罪名,那一直竖起的高墙,终究是塌陷。
听见柔妃的话,北流雪也不恼,转头看向那断腿的汉子:“那么请问你是何时瞧见的这场刺杀?”
汉子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是申时。”
楚洛衣垂眸不语,申时这个时间倒是对的上,申时正是太阳落山之际,难道说在她们救下北流亮之后,真的如这汉子所说,她们离去后,汉子带人勘察四周情况,而就在这转瞬之间,北流亮再次遭到刺杀?
“那又是在林中何处?”
汉子想了想:“在林中南北方向。”
北流雪再次开口道:“此前询问过杨太傅和兵部尚书之子,申时时,太子正同几人一起于林中投壶饮酒,还采摘了不少树上酸杏。”
北流雪的话一出,众人再次议论纷纷,北燕帝开口道:“杨太傅,廖大人,事情可是如此?”
两人仔细询问过后,点头道:“犬子所言与八殿下无二。”
楚洛衣扫过杨太傅和兵部尚书,如果没有记错,这两人都是太子一党,心思不蠢,必然不会否认北流雪所说,毕竟罪名归在北流雪身上,太子依旧有夺嫡的可能,可若是真的将罪名叩在太子头上,不关政事的北流雪怕是难以在九龙之中鱼跃而出。
这一招弃车保帅使的妙,楚洛衣的目光北流雪落在北流雪身上,心中轻道,北流雪,难道为了护住太子和母后,你也会筹谋盘算?
北燕帝心中依旧不大相信这件事会是北流雪所为,试问有几人会在残害手足之后堂而皇之的走出来伏法认罪。
可偏生众目睽睽之下,又无力反驳,北燕帝有些气恼的对着北流叶开口道:“叶儿,雪儿所言可否属实?”
北流叶看向恭敬的跪在地上的北流雪,上前一步开口道:“回禀父皇,申时儿臣确实同几位同僚于林中东面方位,并未遇见过十二弟。而对于八弟所说,儿臣认为还是应该彻查一番才是。”
楚洛衣的手指轻轻虚敲着,难道说此次刺杀真的同太子一党无关?
北燕帝也陷入了沉默,现在他所认为的凶手矢口否认,而他认为不可能是凶手的人却义正言辞,倒是十分难办。
楚洛衣的目光落在躬身跪地的北流雪身上,看着那张神色不变的脸,波澜不惊,一身雪白好似初遇时那场纷纷扬扬的雪。
北流云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男子,转动了手指上的碧绿扳指。
随后,光禄大夫便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陛下,老臣认为此事多有蹊跷,太子仁义,八殿下高洁,老臣认为他们断是不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来,还请陛下明察。”
楚洛衣扫过北流云,好一个以退为进,越是想要护住太子一脉,柔妃的母家赵家就越是激愤,两者相争,渔翁得利,到时无论是太子还是北流雪受到了惩戒,慕家都会死死咬住赵家不放。
“陛下!还请为十二殿下主持公道!”
“是啊,陛下,十二殿下年纪尚小,却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若是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只怕十二殿下死不瞑目啊!”
赵家的人如预料之中开口,恼怒而咄咄逼人的架势让北燕帝蹙紧了眉头。
“北流雪,朕再问你一遍,此事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北流雪身上,北流雪平静的开口道:“是儿臣所为,儿臣甘愿受罚。”
北流雪的话一落,皇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八弟!”北流叶也终究是按捺不住,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弟弟,让他如何坐视不理。
北燕帝侧过头,一甩袖:“将北流雪发配皇陵!即日起,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父皇!”北流叶上前一步,眼眶发红,额上青筋也竖起了几根,看起来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北燕帝看着北流叶,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肖家来人
楚洛衣伸手拿出一只新的茶盏,精致的柠黄色冰花碎纹将茶盏点缀的带了几分春意,带着淡淡的茶香,温热的茶水至手前流过,渐渐散发出一股沁人的茶香。
抬起袖子,遮住脸颊,轻饮一口,苦涩甘醇,品浮生之茶,观人间爱恨。
柔妃的眸子有些闪烁,看着昏厥过去的皇后,心有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北流雪,而不是北流叶!
北流叶上前一步缓缓将北流雪扶起,探出双臂,牢牢的给了他一个拥抱:“雪弟。”
北流雪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北流叶的肩:“大哥。”
“雪弟,你何苦这样做?大哥根本就不信这件事是你所为!”
“大哥不必忧心,皇陵幽静,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北流叶的眼眶有些湿润:“大哥一定不会让你待太久,一定会接你回来!”
北流雪轻笑道:“大哥不必忧心,若是此番大哥离去,慕氏一族怕是会处境艰难,臣弟留在此处,亦是无力回天,而我离去则不尽相同,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改变,大哥依然贵为太子,仍然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照顾母后,支撑慕氏一族。”
楚洛衣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情景,诚如北流雪所说,若是太子倒了,皇后一脉怕是就危险了,一旦废掉太子,只怕这打击是致命的。
而十二皇子之死,却不得不给出一个交代,一来堵住赵氏的嘴,而来也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样一来,北流雪顶罪,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只是,事情既已发生,就总是会有难以去处的弊端,比如北燕帝对太子的怀疑,比如对柔妃的愧疚以及对皇后的嫌恶。
纵然北流雪离去,但是太子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却必须如走在钢丝之上,否则面对北燕帝心中的芥蒂,一个不慎,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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