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楚洛衣开口道。
湘羽眼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洛衣,我好怕,我怕忽然哪一天,他们就被我害死了…”
楚洛衣轻笑道:“小小的幻香还不至于杀得了人。”
想起近日来轻雪的反应,楚洛衣心中总算有了答案,想必是因为自己连日的刺激,加之此前日积月累的幻香带来的影响,才使得轻雪越发的狂躁易怒。
只是,轻雪可不是一个粗心的人,湘羽能持续这么久,还要归咎于她的胆小,因为胆小,所以谨慎。
“以后不要再做了。”楚洛衣沉声道。
湘羽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
楚洛衣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红珊瑚上,心思通透,因为自己的刺激,轻雪近来的症状越发明显,她不可能依旧察觉不到,一旦开始翻查起来,湘羽也就危险了。
面对着湘羽,楚洛衣的心防松了不少,两人聊起了一些往事,伴随着漾动的烛光,带有一种令人感伤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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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肖府。
肖雨落坐在厅堂内的主座之上,肖父背着手在厅堂里来回走着,神色愤慨还有着几分焦急,肖母则是站在一旁,手中拿着浅紫色的帕子,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落落,这九殿下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终日就将你关在流云殿呢!简直是不把我们肖家放在眼里!”肖父停下步子,两手朝上愤怒的拍着。
肖雨落脸色一白,少了当初的凌厉,底气不足道:“九殿下没有将我关起来,只是宫中局势复杂,我怕做错了事,牵扯到了九殿下。”
“够了!什么牵扯?纵然如此,宫宴围猎一些事总该带你参与,为何还是将你一人扔在流云殿里!”肖父怒道。
肖母站在一旁道:“落落啊,也怨不得你爹恼怒,你自己说说,自从你嫁给九殿下,几乎就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还有,都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肖母的话让肖父一顿,目光落在肖雨落的肚子上猜测着什么道:“该不会…该不会九殿下还没有同你圆房…”
肖雨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一些,没有一丝血色,起身直接就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肖父气的浑身哆嗦:“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自从上次他拜见过北流云后,刚一回宫,北流云便十分‘体恤’的,让人将肖雨落送了回来,美名回家访亲。
王直将屋里的动静听的清楚,从门外的树后走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大步走进厅堂。
肖父看见王直先是一愣,而后连忙挤出笑脸:“不知厂公大人来此,有失远迎,实在是在下的不是。”
王直嘴上噙着一抹笑意,一双眼怎么看都透着特有的奸佞之气:“肖大人别来无恙啊。”
王直拱手走上前去。
肖父连忙侧过身让出主位道:“厂公请上座。”
一旁的肖母很有眼色的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而后退了下去。
肖父坐在下首脊背笔直,心头不安。
当初北流云能扳倒王直,很大一部分得力于他所提供的证据,他跟在王直身边多年,又是王直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王直的所作所为掌握着不少关键的证据。
再加上见惯了王直的心狠手辣,少不得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而就在肖雨落嫁给北流云后,眼见北流云是如破竹,而王直则有些日薄西山,所以他当机立断,借着这个机会将掌握的证据呈交给了北流云。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虽然北流云递交了不少证据给北燕帝,可是北燕帝却迟迟没有处置王直,更没有想象中的处死王直这个宦官。
再加上如今北流云过河拆桥,对雨落并不好,此刻让他面对王直实在有些尴尬和心虚。
“厂公请用茶。”
王直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将茶盏放在了桌上,而后凝眸看向肖父。
肖父一直挤着笑脸,目光有些闪躲,心中七上八下。
王直迟迟没有收回目光,肖父的额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只能坐在原处干笑着。 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王直叹了口气道:“如今见到肖大人一切安好,咱家也就放心了。”
“厂公这是…”
“咱家只是担心咱家倒台后,你们这些跟在咱家身边的人会受到牵连,一直想来探望你,只是前些日子风声太紧,又怕登门拜访会让你遭人话柄,这才迟迟没有过来,还望你不要记恨咱家。”王直的语气带着些慨叹和关怀。
肖父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既然王直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他不是来问责或者报复的。
只是,一个会演,另一个更会演。
肖父当即掀起衣襟,跪在了王直面前,有些哽咽道:“厂公大人这番话实在是让在下羞愧难当,当初厂公出事,可我却一直没能帮上什么忙,加上雨落的安危捏住九殿下手里,更是不敢站出来帮厂公说话。如今再见厂公,想起昔日厂公待我的好,只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
一番话感人肺腑,肖父却嫌还不够,当即甩起自己一个个巴掌来。
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传来,倒是看得出他下手不轻。
王直赶忙将他扶起:“肖大人这是做什么?你为人父,这是人之常情,再者,雨落也是咱家的孩子,咱家自然也希望她幸福,倒是庆幸着你们没有波及你们。”
肖父缓缓坐了回去,一张老脸上有些红肿,叹气道:“哎,别提了,雨落如今处境艰难,九殿下就是连个宫宴都不准她参加…”
‘啪!’的一声,震得茶盏作响。
王直一掌拍在桌案上,横眉蹙起:“你说什么?雨落连宫宴都不能参加!?”
肖父点点头道:“自从雨落嫁给九殿下后,就没有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平日里同僚问起,我这老脸啊都无处放啊…”
“哼,都是咱家的错,是咱家当日小瞧了北流云这个杂碎!才害得雨落如今…不行,雨落的事咱家不能不管!”
肖父的目光看向王直,试探着开口道:“难道…厂公有什么办法?”
王直冷笑一声道:“当初咱家就知道北流云不好控制,特意请了制蛊高手,只是没想到,这杂种实在厉害,咱家尚未来得及下蛊,他便已经脱离了咱家的控制。”
“不知厂公所说的蛊,有什么功效?”
“此蛊为蚀心蛊,中蛊者,只会剩下一具躯壳,听从咱家摆布。”
肖父心中一阵后怕,虽然王直不过寥寥数语,但是他却能听得出这蚀心蛊的厉害之处。
幸好当初北流云够强,否则若是真被王直下了这蛊,他再投奔北流云,只怕如今已经尸骨无存。
背后升起一阵冷风,思绪渐渐打开。
若是北流云真的中了这蛊,日后处处受王直摆布,对他唯命是从,最后,这天下岂不还是掌握在王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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