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北流云身上的伤口,火热的刺痛感仿佛钻心而来,那一滴滴滚烫的泪,灼伤着他的心,痛的他仿佛快要窒息,体内隐藏的猛兽仿佛就要破土而出丘。
北流云将她拥的更紧,心中不由得悔恨万分。
若是当初察觉到北燕帝想要册立洛洛为妃时他就将她送走,若是当初北流海冒死来找他时他没有置之不理,若是他没有自以为是的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也许今日洛洛就不会受此屈辱…
太多的若是,太多的如果,可是时间不会从来,没有机会从来!
生命就是如此,不管你愿不愿,总是不断的向前,也许你可以选择终止,可是却不能选择后退
颤抖着手指轻轻抚上楚洛衣的脸颊,看看那双满是泪珠的眼,他的心好痛。
轻轻扯出一抹浅笑,细心的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透过氤氲的水汽,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面前的那张俊脸如此清晰的印刻在脑海。
楚洛衣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没事。”
北流云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抚上她脖颈间的青紫,楚洛衣移开目光,却还是不由得一阵轻颤。
小六子背靠在紧闭的门前,听着屋里的动静,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揉了揉鼻子,重重的吸了吸。
银环走了过来,瞧见小六子眼睛红的像是只兔子,扁着嘴,时不时的拿袖子抹着脸上的泪珠,不由得开口道:“盛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小六子扫了她一眼,转过头,嗡声道:“没事。”
银环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盛公公,你让让,你一直在这堵着,还怎么给主子送热水。”
金镯瞪了她一眼:“说话也没个规矩。”
小六子也没介意,站了起来,悄声将门打开,银环带人将提好的热水送了进去。
“主子,热水放在外间了。”银环轻声道,只觉得屋子里的血腥气依旧浓重的刺鼻。
没有得到回应,一众人都退了出去。
银环看了看小六子,叹了口气道:“哎,你说咱们以后这可怎么办啊?九殿下是不是疯了,竟然连皇上都敢打,这皇上要是醒了…”
“这次九殿下确实有些过了,不过皇上就算是想动九殿下,估计也不容易,如今九殿下在朝中的势力远不是你能想象。”
银环点了点头:“只怕日后是不得消停了,也不知最后会怎么样…”
小六子也没说话,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只能盼着主子和九殿下最后能终成眷属吧。
楚洛衣将他的手拿开,始终没有再去看她,北流云看着她没有再动作。
闭上眸子,北流云运起内力,恢复着气力。
楚洛衣这才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他好看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将眸子里的犀利凉薄尽数隐了去。
这一路,她曾想过无数种坎坷,做过最坏的打算,可是真当坎坷袭来,却陡然发现,自己这一路未免走的太过顺利。
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青紫,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想起北燕帝压在自己身上,那副恶心的模样,心底升起一抹浓浓的厌恶。
因为一只脚踝似乎断掉,双手轻轻移动着自己的腿,将一条腿放在床下,扶着床框,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向梳妆台前
赤着脚站在染满红梅的白毯上,静静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三千青丝垂在腰际,却有些凌乱,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将发丝粘在脸上,脸颊高高肿起,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黯淡的眸子之下是克制到极致的隐忍。
衣衫尽退,只剩下一层轻薄的抹胸摇摇欲坠,脖子上锁骨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折射着晶莹的光芒,也不知是滑落的泪水,还是北燕帝残留下的痕迹。
北流云睁开眸子,便瞧见那漫天红白之色间,她一身落寞的站在那里,长发垂在腰际,挡住了她的身后,眸子里压抑的是深深的绝望,却不知是什么一直在支撑着她的身躯始终挺的笔直。
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拦腰将她抱起,
楚洛衣一愣,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你的伤…”
“死不了。”
楚洛衣没有再开口,北流云脸色不好,也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
穿过珠帘,来到屏风之后,将她放入了浴桶之中。
热水一点点注入。
温热的水一点点没过皮肤,一股暖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渐渐扩散开来,驱散了满身的寒意。
楚洛衣闭上眸子,坐在其中,不知想着什么,忘记了动作。
北流云拿起软巾,轻轻帮她擦拭起身上。
有些粗砺的手指清晰有力,偶尔划过她的皮肤,温柔而舒缓。
北流云看着那刺目的青紫,眼中的怒火更甚,手竟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楚洛衣始终呆呆的坐在浴桶之中,氤氲的热气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北流云安静而仔细的帮她清洗着身体,可那每一寸肌肤却牢牢的印刻在他的脑海。
身上的抹胸随着水流而飘落,楚洛衣却也没有察觉,北流云也没有出声提醒,手指滑过她饱满的胸脯,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欲望。
仔细帮她清洗好身上的每一处,直接将她从水中抱了出来。
赤 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只一瞬,男人便已经扯下了屏风上搭着的柔软的薄毯,将她包裹在其中,走向床边。
宽大的床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床褥都换上了崭新的,不同于之前的金色,变成了一套浓重的黑色,柔软的蚕丝缎子面泛着流光,上面却没有丝毫图案。
将她放在床上后,仔细帮她擦拭着柔软的发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不由得更软了几分。
楚洛衣安静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眼眶竟再次感到酸涩。
将她收拾妥当后,北流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收拾一下。”
“嗯。”
北流云离开后,楚洛衣紧抓着黑色的被子,靠坐在镶满玉石的床头,冰凉的玉石直接触在皮肤之上,一阵阵凉意让人清醒。
手指轻轻抚过自己胸口,北燕帝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终是高估了自己,以为无坚不摧,却忘了自己也终究会怕,会难过。
也许比起旁人所不同的是,此生所经历的恐惧,所拥有的痛苦都曾达到极致,所以怕的也就没那么怕了,痛的,也不那么痛了。
回过神来,楚洛衣想起北流云身上的伤似乎不轻,披着薄毯,拖着断了的脚踝,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子里翻出一套黑色的亵衣给自己穿上,随后在最底层翻出一套青蓝色的男式亵衣。
之后,忍着痛,在柜子里翻出了不少伤药,向隔间的珠帘后走了过去。
将衣服搭在屏风上,走了过去。
入目,却只见浴桶之中满是被冲淡的血液,仿佛每一滴都是滚动着的鲜血,雪白的皮肤置于其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洛衣心头一痛,北流云睁开眸子:“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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