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儿,听话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柔妃轻轻笑着,脸上绽放着如花蕾般的温柔。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只要接我入宫,我就可以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了么”北流亮哭嚷着。
柔妃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娘答应你的没能实现,你不要怪娘…”
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有几分心酸,毕竟孤儿寡母的面对着群狼环饲,确实是可怜。
只可惜,这些政客早就将所谓的情感泛滥同理智划分的一清二楚。
心酸归心酸,却没有人真的会为两人求情,也许,这就是权力的铁血无情。
‘唰唰唰!’数只利箭直奔柔妃而去!
柔妃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一阵唏嘘声传来,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柔妃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她此生的噩梦!
北流亮身上插着数只箭矢,龙袍上的金龙也一点点被染红,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倒下,身下的血迹汇成一片血泊。
‘不!’柔妃满眼通红,冲了上去,接住北流亮摇摇欲坠的身体,两人一同跌落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北流亮身上那些长长的箭矢,柔妃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血迹一点点从北流亮的嘴角溢出,刺目的红色泛着点点荧光,让人忍不住一声长叹。
“亮儿…亮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没了你,娘怎么活啊…”柔妃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泣不成声。
北流亮费力的开口道:“娘亮儿好喜欢你…可是可是…却一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亮儿好想你的…”
柔妃紧紧抱住北流亮,仰起头,闭上双眸,任由那已经快要干涸的泪水顺着脖颈一点点流下。
“娘也喜欢你娘最爱的就是你”
北流亮眼底闪过一抹黯淡的光亮:“真的么亮儿一直担心娘会不喜欢我的…”
“娘喜欢你娘最爱你傻孩子”
“可是亮儿好讨厌学那些东西亮儿不喜欢习武也不喜欢学问亮儿不喜欢作诗也不喜欢排兵布阵亮儿喜欢画画亮儿喜欢画画山水画花草画美人…这样娘也还会喜欢亮儿么”北流亮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滴落一滴泪珠。
“会会亮儿什么样子娘都喜欢只要亮儿好起来,娘就请天下最好的画师,教亮儿画画…亮儿愿意画什么就画什么”柔妃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阵阵哀嚎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北流亮缓缓转过头,看向乾元殿外的天空。
天那么蓝,那么蓝,飞鸟那么忙碌,叶子也能像花朵一样,姹紫嫣红…真好啊…
“娘下辈子…下辈子亮儿不要不要做皇帝亮儿好累亮儿亮儿只要只要…留在娘娘…”北流亮嘴里的血越来越多,那最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完,双眸死死盯着乾元殿外那广袤的天地,迟迟不肯合上。
“啊!!!”柔妃像是疯了一般的痛哭起来。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老天!你为什么这般残忍!为什么要我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因为你罔顾性命,残害子嗣无数,因为你心肠歹毒,杀人如麻,因为你贪慕权势,贪婪无耻。”一道和缓的声音缓缓响起。
皇后一身金色宫装缓缓从大殿之后走了出来,一身素缟已经换成了昔日的华袍,精致的发髻上是数只华美的步摇。
不同于往日的是,此刻的皇后身上多了一份沉淀,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吃斋念佛让她多了一分宁静,整个人成熟了不少。
柔妃转头看向威严的皇后,再看自己这一身狼狈,她输了她真的输了输的一无所有…
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如皇后
为什么,笑到最后的人不是自己。
看着皇后眼中的那一抹同情,柔妃仰天大笑,果然,果然是早就设计好的…
否则,当日她前往冷宫奚落皇后之时,皇后又怎么会那般言辞…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输,知道自己会是惨败
乾元殿一直被重兵把守,消息迟迟送不出来。
一直在宫中等着前朝消息的楚洛衣,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也终于坐不住,简单收拾了一番,换上一身绛紫色的宫装,带着小六子等人匆匆赶去了大殿。
“站住!”刚一到乾元殿门前,楚洛衣就被人拦住。
楚洛衣蹙起眉头,却是看不到里面的消息,等了片刻,正巧遇见西厂统领出来,便匆匆走了上去。
“里面消息如何?”
西厂统领一见是楚洛衣,顿时收敛了目光,不敢再多看一眼,躬身道:“娘娘不必忧心,一切都很顺利,娘娘可要进去?若是需要,奴才这就带您进去。”
楚洛衣颔首,西厂统领转身对手下吩咐了些什么,而后亲自带着楚洛衣走进大殿。
刚一走进大殿,就觉得一阵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金色夹杂着血色,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步步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这一身绛紫色上,高贵的紫色衬托的女子皮肤雪白,头顶上的几根歪歪斜斜的插着几根紫玉簪子,珍贵的让人时时担心是否会掉落下来。
柔妃的目光落在了楚洛衣身上,眼中闪过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剧毒都毒不死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没有输给皇后,她是输给了这个女人,若是没有这个女人,她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北流云走向楚洛衣,挡住了她的视线,身后万箭齐发,柔妃身上插满飞箭,倒在血泊之中。
到死,目光都紧紧盯着楚洛衣的方向。
又是一曲皇权倾轧下的悲歌,到底是谁的无奈,叹只叹,既生瑜何生亮…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刺杀
北流云的目光落在楚洛衣身上,看着那少见的紫色衣裙,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怎么过来了。”
楚洛衣开口道:“迟迟得不到消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北流云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就快结束了。”
楚洛衣轻轻颔首,知道他怜惜她,不愿她见这般血腥的场面,轻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好,我让人送你。”北流云的目光扫过西厂统领睃。
西厂统领当即躬身在前面引路,回头也只敢盯着楚洛衣脚边的裙摆。
走出乾元殿,空气变得清新了不少。
走在漫长的宫路上,楚洛衣心中一片怅然,是三年还是四年她快要记不得了…
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取得了这北燕的皇权,只是为何却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只剩下一片怅然。
血雨腥风,皇权倾轧,一条条人命消逝,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归于尘土,一个个或善或恶的人将长眠于世,那些曾经有过交集的,没有交集的人,都将淹没在记忆里,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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