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镰退了出去,北流云的眉头蹙成一团,为什么他觉得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秘密,亦或者隐瞒一个真相?
皇陵。
黑斧指派的神龙宗的杀手一路追寻着北流叶的踪迹,追了大半日,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发现了他的踪迹。
若非是北流叶几次被丐帮的人给轰出来,又因为气质不同寻常,只怕他们一时间真的难以认出面前这一身落魄的人就是昔日的北流叶。
夕阳西下,染红了街头,枯黄的叶子随风飘飘荡荡,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交手了许久,为首的黑衣人却发现,北流叶的精力和体力,似乎比预计的要好上许多。
一个时辰后,神龙宗的杀手终于活捉了北流叶,可等到抓到北流叶后,却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北流叶!
回顾一路追寻而来的痕迹,猛然惊觉他们中了别人的计!
此刻,真正的北流叶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一群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心头生出一阵寒意,这几日奔波,他饥渴交加,如今面对着这些黑衣人,只怕是难有胜算。
回头望望近在眼前的皇陵,北流叶心头升起一抹不甘,他很快就能见到北流雪了,只有见到北流雪,他才会有所胜算。
黑衣人齐齐将刀举在了左肩之上,透着朦胧的斗笠,却刀刀精准狠厉。
凌厉的刀锋划过,空中飘荡的枯黄的叶子,尽数裂开!
只是片刻,北流叶便落了下乘,手中拿着一截木棍,同数名黑衣人动起手来。
一名黑衣人横刀砍向北流叶的腰身,北流叶快速后弯倒下,可另一人一刀当头砍向他的肩头,瞬间就地一滚,再次险险避开。
而就在这时,数把刀子染着红晕,再次落下。
☆、第二百四十章 北流叶之死
北流叶无处可躲,抬起手中的木棍抵挡,木棍瞬间变成无数碎屑横飞,一柄柄弯刀隔着木棍依旧刺进他的皮肉。
一口鲜血喷出,和夕阳的颜色交辉相应。
‘啊!’北流叶一声怒吼,运起内力周身一震。
黑衣人纷纷后退一步,借此机会,北流叶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迈着虚浮的步子,快速的向皇陵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上的血迹混合着泥土,从北流叶身上涓涓不断的留了下来。
黑衣人很快就追了上来,北流叶却也终于到达了皇陵的墙根之下。
交手小半个时辰之后,北流叶身上又添了不少狰狞的伤口,远远看去,整个人好似从血里捞出来一般。
北流叶也杀红了眼,因为失血过多,唇瓣苍白而干涸,看着面前紧追不放的黑衣人,北流叶重重的喘息着。
渐渐的,时间越来越久,北流叶的手脚越发麻木,直到后来,几乎就要没了知觉。
眼看着当头的几把刀子对着自己落下,他却无力避开,北流叶的眼底闪过一抹绝望。
就在这时,远处看守皇陵的侍卫似乎听到了动静,不少人纷纷奔着此处而来。
“什么人!竟敢在此喧哗!”
黑衣人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一人速度极快的抹向了北流叶的脖子。
而此刻,北流雪正巧经过皇陵密林的墙下,听到动静,便出来看了看,谁曾想正巧瞧见一双熟悉的眸子。
一把将手中的玉佩扔了出去,打在黑衣人的刀上,黑衣人的刀因此而有所偏颇,可纵然如此,一刀还是割破了北流叶的喉咙。
鲜血从北流叶颈间不断喷出,北流雪终于不再淡然,从墙头跃下,扶住北流叶:“大哥?是你么”
北流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瞳孔放大了一些,一面吐着鲜血,一面断断续续道:“雪弟…给我报仇”
北流雪的眼眶有些发红,颤抖着身体,抱着渐渐倒下的北流叶:“大哥”
“北流云杀我报仇找外公帮你”北流叶的瞳孔越来越涣散。
北流雪眨着双眸,一滴泪水从脸颊上滴落,手中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
北流叶又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奄奄一息,嘴角却还在动,在不断的说些什么。
北流雪将耳朵贴了过去,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滚落。
“也也别轻信。轻信外公他们他们的的反应有些有些怪似乎似乎被控制了要要小心。”
面对着那满怀期待的目光,北流雪重重的点了点头。
北流叶整个人抽搐起来嘴里的血也越来越多却还是不忘对北流雪道:“云。云洛伊有危险”
话落,北流叶的手便从北流雪手中滑落下去,双眼看着远处天际的红霞,没有了气息。
“哥!!!”北流雪沉痛的低吼着。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会一切安好的人,却一路颠沛流离,九死一生,甚至于最终死在了自己面前。
他不喜权势,不喜欢过问朝中之事,厌恶看那些虚伪的面孔,所以他选择离开帝都,想要寻一处清净之地,避开那些纷扰,寻一方净土,安度余生。
是,他就是在逃避,因为他的不喜,因为他的懒散,他避开了一切的纷争,他以为成全了所有人,可最后却让他的哥哥死在了自己面前。
北流雪抱着北流叶失声痛哭。
他还记得小时候,北流叶拉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爬假山,翻墙头,淌着池水抓鱼。
还记得他因为雪白的鞋子被弄脏了心有不喜,北流叶却拿着手帕蹲下身子给他擦拭起来,告诉他别担心,他还有双新的回头拿给他。
一直到后来,北流叶学的东西越来越多,也终于知道了权力这种东西,他们兄弟的感情才渐渐疏远起来。
不过因为他一直不喜欢争些什么,所以两人的感情虽然不似以往亲密,却也一直十分融洽。
一直到上次,他替他顶罪的时候,他告诉他不要记恨九弟和洛洛,还曾托付他照顾洛洛
北流叶不是个有仇不报的人,可他到死却还记得他所在意的东西就如同每年生辰,他总是会费上心思给自己准备一块美玉…
北流雪在原地坐了许久,最后抱着北流叶走进了皇陵。
侍卫们也没敢拦着,面面相觑。
面对着北流叶的尸体,北流雪重重磕了几个头,眸子里的清冷之色更甚,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哥,你一路安息,我会帮你报仇。”北流雪轻声开口,手掌却一直在颤抖着。
也许,这就是宿命,他永远逃不掉宿命,注定了要卷入这血脉相残的厮杀里,永远逃脱不掉。
缓缓起身,一身落雪白袍上染着成片成片的血色,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注定了这白袍染血,再不能置身事外。
驻扎在边关的北流海,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收到了帝都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信笺,北流海的脸色冷峻如山,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滩池水。
蝶舞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忽然间冷峻的神色不由得开口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北流海将信笺收进袖子,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山崖之上,吹着凛冽的风,驱散心头的燥热,凭崖远眺,飞鸟归,夕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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