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礼和云国公相继离开,云国公还好,慕礼则是有些不甘。
等到几人离开后,小六子进来道:“主子,刚刚奴才听到御医们谈话,陛下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
楚洛衣手一顿,垂下眸子,没有开口。
小六子见着她没有说话,便安静的退了下去,派人继续注意着苍镰的动向。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楚洛衣熬的双眼通红,北流云却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看着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色,楚洛衣陡然生出一个想法。
虽然她没有强劲的内力,不能依靠内力给他传度真气,可是她所修炼的宗族秘法,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一试。
让小六子叫人将主帐守的牢牢的,楚洛衣将北流云扶起,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凝眸,感受着从心处源源扩散开的力量。
按照真气和内力的方式,楚洛衣一点点调动中心口处的力量,引导着她们顺着她的经络一点点游走而出。
渐渐的,一缕淡淡的金光在她的身体中不安分的涌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洛衣终于能安稳的将它控制住,传递到北流云的经脉之中。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楚洛衣手中的一缕心气才刚刚传出,便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来。
妖冶浓烈的红染红了她的牙齿,喉头一阵腥色,一股子锥心的疼让她直接从床上摔落到地上。
小六子闻声跑了进来,看着掉落在地上楚洛衣,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道:“主子,怎么样?”
楚洛衣借着小六子的力量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难看的吓人。
楚洛衣看着倒在床上已经没有醒来的北流云,没有开口。
没有想到只是导出如此一点心力便是如此巨大的疼痛,果然依靠心性的强大所产生的力量同内力不可同日而语,倒是也难怪,心乃是命之所在,贸然将心力导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消耗内力那般。
楚洛衣在床上坐了片刻,心口那种绞痛,久久没有散去,不过却也让她相信,这个办法一定可行。
过了片刻,楚洛衣再次盘膝而坐,小六子这次没有出去,一直守在一旁。
再次调动起心力一点点注入北流云的经脉,她仿佛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脏里一点点流逝,继而转移到他的身体之中。
不过短暂的片刻,楚洛衣就觉得自己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只能在模糊和朦胧中看到面前的身影。
咬破唇瓣,凭借心底的毅力而支撑着,甚至她想,也许她的力量甚至可以修复他受损的经脉,心之所致,可包容万物,可滋养万物,可爱可憎,可孕育一切生命,可摧毁一切。
小六子站在一旁,看着床上的两人,神色有些焦急,主子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而九殿下的神色明显是红润了不少,仿佛缺少养分的植物,瞬间得到了补给。
终于,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楚洛衣直接倒在了床上,连手指抬起的力气都没有,彻底陷入昏睡之中。
小六子焦急不已,连忙命人去将御医请来。
御医仔细诊治一番后,对于楚洛衣的病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盛公公,这洛妃娘娘的病确实有些怪异,臣等一时间也难以判定出到底是什么缘由?”一名御医开口道。
小六子眼中闪过一抹不耐,掐着嗓子道:“若是我家主子不醒,你们最好也乞求陛下不要醒来,否则,你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被腰斩的秀女。”
御医们脖子一缩,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正了神色。
几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时不时的再次为楚洛衣诊脉,查看病症。
最终,半个时辰过后,御医开口道:“洛妃娘娘的症状像是心力透支,亦或者是心力交瘁所至,太过疲倦,透支巨大,才会导致昏迷不醒,一般来说这种症状,最多昏睡个三两日也就醒了。”
小六子虽然依旧放心不下,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
反倒是一旁的北流云,虽然也没有转醒,气色却一点点红润起来。
小六子叹了口气,心道,如今群狼环饲,结果主子和九殿下却相继昏迷不醒,这是天要亡了北燕么?
又过了两日,北流云果然转醒,不仅如此,他甚至感到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在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不同于以往的内力,如今的这股力量温暖而绵长,生生不息。
睁开眼的瞬间,北流云就瞧见了躺在自己身侧的楚洛衣,起先只是以为她睡着了,仔细一瞧,却发觉脸色苍白的难看。
小六子推门而进的时候,正瞧见北流云在唤着主子,神色之间满是焦急。
“主子为了救陛下,一时间昏睡不醒。”小六子开口道。
北流云攥紧拳头,探了探楚洛衣的鼻息,蹙着的眉头却并未松开。
小六子在一旁劝道:“主子吉人天相,想必只是昏睡一段时日,不日便会醒来。”
北流云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慕礼快步走了进来:“快,掩护陛下先离开这里!”
掀开门帘,慕礼却惊讶的发现,北流云竟然已经转醒了:“陛…陛下醒了!”
“何事惊慌?”
“云国公背叛陛下,勾结北流海,里应外合,安阳城就要被攻破了!北流海也同轻雪早就暗通往来,我们的退路也就要被封死了!”慕礼语气焦急道。
慕礼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楚洛衣身上,忍住了抓住她威胁云国公的冲动,看着北流云,等着他的旨意。
北流云起身快速穿好衣服,顾不上肩头依旧严重的伤势,就跟随慕礼走出营帐。
走出两步,不放心的回头看向床上的楚洛衣,转身回去,帮她掖了掖被角,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对着小六子道:“好好照顾她,若是出了半点岔子,要了你的脑袋。”
小六子点头应下,北流云大步离开。
北流云匆匆赶往城墙处,城内一片厮杀,原本属于北燕的近二十万士兵在云国公的指挥下,大开城门,同北流海里应外合,将所剩余的士兵夹击的难以喘息。
而向北面和南面撤退,则有轻雪所带领的二十万大军拦截住了退路,无路可逃。
北流云快速登上城墙,举目远眺,一片烽火狼藉,铁蹄铮铮,掀起的硝烟让人睁不开眼,只剩下一片血色的迷雾。
慕礼瞧见云国公的身影,当即便冲了过去:“云威,你这个叛徒!竟然背叛北燕!看我不杀了你!”
“哼,北流云杀我妻儿,羞辱于我,凶残狠厉,荒淫无道,我凭何还要效忠于他!”云国公怒声道,气势丝毫不输怒气冲冲的慕礼钫。
“你!简直就是北燕的罪人!”慕礼气的不轻,长枪直指云国公。
云国公冷笑一声:“是不是北燕的罪人,我比你更加清楚,四殿下乃是北燕名正言顺的四皇子,战功彪炳,功勋卓著,深受百姓爱戴,我效忠于他,只怕才是会顺了天下百姓的心意,才是真正为北燕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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