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着是让他担心了,楚洛衣也就没有再开口,老老实实在他怀中待着,目光却落在了小六子手中的刀上。
好在这柳叶刀轻薄又锋利,小六子也练了多年了。
是以,柳叶刀旋转飞至男人的手腕前,轻易的刺穿进男子的虎口处。
男子闷哼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凶恶,手中的刀却没有掉下,只是变得绵软无力。
小六子蹙起眉头,他知道主子一直再追查当年的事情,是以想着留个活口,可是他实在是有些低估了男人的忍耐力,
一寸长的柳叶刀,带着寒芒刺穿了他的手掌,手中的刀竟然还是没有掉落。
楚洛衣的眉头也是一皱,眼看着男子重新蓄力想要杀掉冯莺,沉声道:“杀了他!”
闻言,小六子接连又扔出了两片柳叶刀,锋利的刀芒刺入男人的心脏。
男子的举在冯莺的脖颈前,尚未动手,整个人便已经僵在了那里,没有动作,只是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楚洛衣。
‘嘭!’的一声,男子到底而死,双目却迟迟没有闭上,反而是一直盯着楚洛衣的方向,看起来格外骇人。
楚洛衣微微蹙眉,此人到底是另有缘由,还是因为她今日坏了他的计划,让他命丧于此,是以到死都要盯着她不放?
男子的嘴里不断涌出血迹,只是人却已经断了气了。
“啊!!!”院里传来女眷的一阵惊呼。
“都给我闭嘴,再有喧闹者直接拖下去仗毙。”冯大人开口。
此时,不需要人解释,众人也早就明白了这冯莺乃是被人设计了,只是设计她的人是谁,一时间众人心里纷纷揣测。
赵姨娘这时站出来:“老爷,应该仔细搜搜他的身,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二来看看有没有线索能够找到他的身后之人。”
冯大人看着地上的男子,没有开口,这一次若非是于夫人相助,他险些又要冤枉了自己的女儿,而自己的女儿险些也坏了清白,得了韩国公府的记恨。
楚洛衣将目光从赵姨娘身上收回,这个女人倒是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合情合理,没有差错。
‘姨娘,我怕…’
这时,一个五岁大小,扎着两只冲天辫的妞妞扯了扯赵姨娘的衣裙。
赵姨娘将她抱了起来,眼中满是慈爱:“不怕,姨娘一会回去给你讲故事。”
妞妞将头埋在了赵姨娘的肩头,不知所谓的玩着。
瞧见赵姨娘眼中的慈爱,楚洛衣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没有来得及抓住。
“今日的事你们也都瞧见了,三小姐是遭人陷害,所以都管住了自己的舌头,若是让我听见哪传起了风言风语,我定是要拔了你们的舌头。”赵姨娘不温不火的开口。
“奴才明白。”众人齐齐低头回话。
“好了,你们也都散了吧,等到尸体检查完,将其交给京畿衙门,不要生出事端。”赵姨娘开口道。
冯大人没有说话,冯莺坐在地上也没有起来,看样子似乎受了些惊吓。
明明刚在一场大火里死里逃生,没想到转眼险些又丧命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为何又要毁她清白?
她想不通的事,楚洛衣也正在想,不过她最先怀疑的便是赵姨娘母子。
此前冯莺要嫁给太守的傻儿子,可是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如今要嫁入高门,成为韩国公的儿媳妇,竟然就出了这档子事。
明显是有人要毁她清白,阻止这门婚事。
韩府是大府,几代门阀,同冯府结亲虽然有些好处,却决计不多,若是国公府真想得了什么好处,是决计不会让韩副将军迎娶冯莺为正妻的,因此,便排除了韩府的仇人想要阻止韩府的联姻。
而韩府的名声素来不错,光明磊落倒是不假,所以也才会同意韩副将军迎娶如今没有身份地位的冯莺,这样想来,便也排除了韩府之人捣鬼,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对这韩家二少爷的婚事不满,暗中使坏,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
如果韩家那边没有什么问题,这问题便该处在冯家身上了。
见不得冯莺好的人,想必不会太多,大抵都是在这府中了,不过人虽不少,可有本事做这事的无外乎就是赵姨娘或者他的宝贝儿子了。
思来想去,楚洛衣越发笃定这件事就是赵姨娘做的了。
待到下人将尸体和痕迹处理干净,冯大人转头看向楚洛衣和北流云,甚至对小六子拱手道:“刚才还是多亏了诸位相救,若不是几位出手相助,今日本官怕是要冤枉了自己的女儿,让那小人得遂了意。”
“冯大人也是一时情急,才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节,若是静下心来,冯大人也定是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北流云开口劝道。
冯大人的目光落在楚洛衣身上,继续道:“难怪陛下封大人为督察御史,即便是夫人也是心细如发,实在是令下官佩服。”
“大人谬赞了。”楚洛衣轻声道。
这时,一直跌坐在地上的冯莺被下人搀扶起来,看着楚洛衣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感激,虽然很淡,却还是让楚洛衣发觉了。
“三小姐此番也是受了惊吓,不若我先送三小姐回去吧。”楚洛衣轻声开口道。
一旁的赵姨娘开口道:“这是什么话?哪有让客人相送的道理,我这便派人送她回去。”
楚洛衣再次道:“无妨,本来我也顺路,再者今天这刺客是冲着三小姐来的,也不知还有没有同党,我这奴才倒是还会几分武功,想必也稳妥着些。”
赵姨娘没有再勉强:“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夫人了。”
楚洛衣问下人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冯莺身上,仔细将脖颈处的丝带系好。
☆、第三百三十章 疑云重重
冯莺只觉得身上一暖,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手指很白,她的瞳孔也很黑,她站在她面前,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楚洛衣扯开唇角,浅笑道:“三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这里老爷们还是有事情要说的。”
冯莺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不做声的跟在了楚洛衣身后。
小六子在一旁点着灯引路,楚洛衣同冯莺漫步走在冯府的小路上。
待到无人的时候,冯莺停下了脚步,看向楚洛衣沉声道:“今日多谢夫人出手相助了。”
楚洛衣回眸看向冯莺:“你自己也是可以的,不过是性子烈了些。”
冯莺回想起自己拔剑自刎的那一幕,旋即又想起楚洛衣步步紧逼那男子的样子,只觉得有些羞愧,她说的不错,母亲和她都是放不下架子的人,只求一份信任,可面对着怀疑却往往什么也不说,只顾着自己那点要不得的自尊,才会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这些年来,除了哥哥,你是第一个同我说这种话的人。”冯莺缓缓开口,侧过头,看向池塘里的睡莲,开的正好。
微风吹的两人裙角轻颤,像是翻卷的海浪,又像是沙滩上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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