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汉子的话,益多多扫视了一眼沙盘,抬眸打量了一番北流云,他现在已经有些搞不懂了,到底哪一步棋是这个面如妖孽的男人所下,哪一个局又是他洞若观火悉心布下。
要知道,欧阳千城确实隔断了大楚与北燕,可是刚刚这将士所说的那股新崛起的势力,却可以真正做到与大楚遥相呼应,使欧阳千城腹背受敌。
欧阳千城纵然在大楚和北燕之间设下了阻碍,可是却无法在那新兴的势力与大楚之间设阻,大楚与那股势力如今倒是对欧阳千城起到了一定的牵制作用。
他倒是真想知道,这股新崛起的势力,到底是北流云的手笔,早就为之,还是真的就是一个巧合,连老天都在助他。
所以说,如今益多多是真的摸不准北流云的心思。
北流云的眸子中水波流转,没有在意益多多的打探的目光。
而这时,另一名副将叹气道道:“陛下,不过就是我等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这南昭太子实在是有几分本事,纵然腹背受敌,可除了一开始吃了些亏之外,我们竟然也再未占到半点便宜。”
北流云转动着手中的两只白玉球,笑道:“若是他是这么好对付的,就不是欧阳千城了。”
两名副将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至于下一步该怎么走,就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了。
“这一次北流雪让你们过来做什么?”北流云再次发问。
“回陛下,此番将军让我们来是希望于五月十五夜里,共同出兵,夹击永新城,若是北燕同意出兵,就请在前一日夜里燃放烟火示意。”士兵开口道。
北流云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永新城的位置。
江太师见此开口道:“从地图上来看,欧阳千城分布在永新城的兵力最为薄弱,若是我们两军会和之后,便也能将欧阳千城的兵马从中截断,想必北流雪是想要效仿欧阳千城的做法,一来,将欧阳千城的兵马阻断,二来,使得我军同大楚的兵马建立起联系。”
北流云抿着一双薄唇看着沙盘上的地势,虽然他并不知道欧阳千城排布的兵力为何在永新城处如此之弱,只是他却觉得,若是众人都能想到的问题,欧阳千城是不会想不到的。
也许,这里不仅不是一个生机,反倒是欧阳千城早就设下的埋伏。
老国丈摇摇头道:“我看此法不行,这永新城距离我们如今的战场太远,即便是到时在此处汇合,整个大军的战场却转移到了南昭的边城,到时若是再有南昭守边的大军加入,怕是我们根本就无法取得胜利。”
“可是,当务之急,两军必须交汇,否则若是再这样闭塞不通,消息悉数被欧阳千城拦下,早晚会出大事。”江太师蹙眉道。
虽然他也认为老国丈的话有理,可是他更认为,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要将两军交汇,不然到时大楚战败后退,他们却犹不自知,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末将也认为此刻应该先同大楚的兵马汇合,那欧阳千城就是个龟孙子,前几日,还做出了兵败撤退的假象,我们还以为大楚大胜了一场,谁知,当夜就遭到了欧阳千城的突袭。”一名副将显然赞同江太师的话。
“话虽不错,可是不知诸位想过没有,若是真的夹击这永新城,到时毗邻南昭,无论是对地势的熟悉,还是粮食的补给,我们都不占据优势,若是再被欧阳千城加以利用,我们的胜算可不比现在多啊。”一名副将开口道。
北流云凝眸沉思,看来江太师也意识到了两军之间消息闭塞的严重性,所以宁可付出代价,也一定要使两军汇合。
可是国丈的话却也不无道理,若是攻打永新城,那么到时整个战场南迁到毗邻南昭的地带,介时,欧阳千城只要先利用地势重击他们,而后再断了北燕和大楚的粮草,那么纵然北燕和大楚两军相汇,士气却也一定大受打击,而且极其容易却再次陷入一个困境。
手中的白玉球转动的依旧缓慢,北流云此刻基本上已经明白了欧阳千城的心思。
其实,从欧阳千城出兵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布下这样一个局,先是隔断大楚和北燕的联系,使得他们纷纷孤立,而后却故意留下永新城这一出的破绽给他们,无论是选择攻打,还是不攻打永新城,大楚和北燕都会陷入困境,无法挣脱。
正可谓,前狼后虎,更可恨的是,纵然你费尽心思想明白了这一切,却也不得不做出一个决断,当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北流云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他还就不信了,真得按着欧阳千城给出的路走,他就不信,这偌大的疆土,找不出一种跳出欧阳千城设计的办法!
“益多多,你说。”北流云沉声道。
这时,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个小个子男人身上,听着他的名字,只觉得眼角一抽,可碍着北流云的面,却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纷纷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沙盘,心中却想着倒是要看看,这个小豆丁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样,竟然值得当今陛下亲自点出他的名字。
“末将认为此法不可行。”益多多也不矫情。
益多多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末将认为这永新城不能打。"
许多原本支持攻打永新城的将军纷纷发出反对和质疑之声,毕竟益多多说北流云凭空带来的,纵然他们敬重北流云,可在这个以战功论高下的营帐里,他们心中对益多多还是十分轻视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益多多身材矮小,最多是个能说会道的文臣,绝不会是一名虎将,所以眼下见着北流云对他发问,多多少少带着几分质疑。
江太师也是抬眸看相身材娇小的益多多,只是他同众人的想法不同,他想要听一听他的看法,这个人能够得到北流云的看重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理由。”北流云直接开口道,没有同他废话。
益多多思忖片刻后道:“国丈大人和太师所言都有道理,诚如大家所明白的,这正是欧阳千城精心布下的局,不攻打永新城,我们大军阻断无法扭转战局,攻打永新城,久失去了地利的优势。”
江太师点头道:“这位小将军说的有理,只是纵观如两军的地势,欧阳千城的兵马再无薄弱之处,除非是我军采取水上交战,倒是还有胜算,只是这渭河一带,水势湍急,我北燕的将士最不擅长水战,若是选择水战,地利人和反倒是都丧失了。”
众人也不知江太师是怎么看出的这小个子男人竟然是名将军,而是纷纷将目光落在了益多多身上,想要看看他到底能给出个什么对策。
“太师所言不错,只是这并不能成为我军攻打永新城的理由。”
“为何?”太师开口问。
益多多起身走到沙盘旁,指着永新城一带道:“诸位请看此处地势,永新城身后便是两座大山,而这大山身后数百里外,就是南昭边陲的兵马,这两座山名为夫妻山,虽然有两处山头,可是山底却是相连的,再加上着两座山地势陡峭,唯有一条小路可以过人,所以想必太师是想以另一种方式效仿欧阳千城,只要阻断山底的这条小路,或以巨石封路,或以人力截堵,变可以杜绝南昭边陲兵马这个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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