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门在很快的时间内再次被打开,楚洛衣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银白色的鹿皮靴子,纤尘不染,精致的金丝云纹,好看至极。
女子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食物。
‘哐啷’一声,食盒及满地食物全部被踢飞,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楚洛衣捏紧了筷子,最终松开闭上眼重新靠在墙上。
“我倒是不知在天牢中的待遇可以这么好。”男子幽幽开口,惊的狱卒一身冷汗。
狱卒瞧着脸色不善的男人,连忙讨好的将手中的鞭子挥向墙边的女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吃宫中的御膳!”
因为猝不及防,狱卒的鞭子狠狠甩在女子胸口。
北流云红着眼看着这一幕,转过头看着讪笑的狱卒,一步步向他走去。
“九九殿下”看着那双染血的琉璃色眸子,狱卒讪笑的脸越发扭曲,额上的汗一滴滴流下。
北流云拿过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狱卒身上,狱卒抬起双手一面求饶一面哀嚎:“九殿下九殿下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手起鞭落,长长的鞭子好似灵蛇,在男人手中飞舞着,带起一片风声。
“啊九殿下…饶命啊九殿下…啊“狱卒整个人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一道道鞭子带着狠厉之气落在他满身。
苏公公心头颤了几颤,都说九殿下妖冶冷艳,堪比女子,可是心狠手辣却比四殿下更甚。
见着狱卒在地上几乎不动,满身满脸的血迹,北流云终于住手,将手中的鞭子扔在了男人身上,却抽出了男人腰间的佩刀,在苏公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刀就插在了男人的身上。
“噗…”喷洒出的鲜血飞溅上男人乳白色的靴子,苏公公心头乱颤,看着那一瞬间就死透的人,只觉得手脚都开始战栗起来惊恐万分。
楚洛衣依旧没有去看面前的男子,那双靴子却再次出现在女子面前,沉声道:“跟我回去。”
楚洛衣依旧没有一点反应,闻声赶来的狱长赶过来道:“九殿下…九”
看着地上满身是血看不出样子的男人,狱长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九殿下,不敢开口。
北流云再次开口:“跟我回去。”
楚洛衣依旧垂眸不语,北流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狱长赶忙跟上,前面的男人却突然顿住脚步。
“不许她吃任何东西。”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
“是是”狱卒擦了把额头的汗,北流云的目光扫过墙边的死人幽幽道:“否则那就是你的下场。”
北流云走出监牢,最后看了眼靠在墙边的女子,沉声道:“若是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可以让狱卒来找我。”
北流云离开后,楚洛衣重重的靠在墙边,狱卒的那一鞭子打的她火辣辣的疼。
一个人静了许久,想要若无其事的继续给自己谋求一条生路,可是脑中却始终一片空白。
一直到次日一早,她才重新梳理了思绪。
按照原本的计划,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她会借此找上柔妃,柔妃看中她的心计和手段,一定会将她留下,并温和以待。
☆、第七十一章 帝王之相
只是,按照柔妃的心性,却不会轻易了事,一定会借助旁人之手,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继而才会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而今,自己被打入天牢,一番布置全被打乱,虽然说如果柔妃将她从牢中救出,那么她将直接得到柔妃的信任,但是她宁愿忍受皮肉之苦,也不喜欢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别人手中。
仔细推演开来,楚洛衣却发现一个让她有些恍惚的结果。
那就是如果柔妃想要救她,只能通过北流云,而昨日事发,北流云频频针对赵美人,像柔妃示好,岂不是为了给柔妃向他求情放了她的机会。
如果掌管此次事件的人是太子,或者同柔妃水火不容,想必柔妃大多会放弃救她,而今掌管此事的却是一直频频向她示好的九殿下,她若是要将自己救出,岂不是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柔妃既能将自己救出,又相当于接受了北流云的示好,想必依照柔妃的心性,一定会这么做。
想通了这一切关节,楚洛衣有些恍然,北流云,难道,你是为了帮我…
只是,若你真心帮我,为何要将铃兰粉一事告诉给北流雪,除了你,这件事再无人知晓,你要我如何信你?
脑中有些混乱,却在下午,再次迎来了一人。
鱼儿有些惊恐的走进来,阴森森的牢房让她忍不住想起当年全府皆被打入大牢的场景。
哀嚎声不绝于耳,却又不出意料的死气沉沉,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夹杂着血腥气,让人毛骨悚然。
“洛衣你没事吧?”鱼儿蹲下身,看着处在阴影中的楚洛衣开口道。
狱卒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快一点。”
鱼儿转头对狱卒笑笑:“麻烦这位大哥了,我会尽快的。”
楚洛衣缓缓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女子没有开口。
鱼儿被那目光一扫,有些微的颤抖,仿佛心中所想一瞬间被暴露在阳光下,无处可藏:“洛衣,你没事吧,我本是给你带了些饭食,可是狱卒却说什么也不让带进来。”
“你真的毒害皇后了吗?”鱼儿仔细注意着楚洛衣脸上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楚洛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始终没有开口,鱼儿又试探性的询问了几句,见着楚洛衣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站起身满眼关切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看着鱼儿的背影,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安于室的女人。
鱼儿离开之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笑着像狱卒道谢后,前往流云殿。
流云殿。
北流云在塌子上靠坐了一晚,脸色阴沉的骇人,一室的奴才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苏公公带着几个宫女拎着几个食盒,走到桌前,瞧着一桌子没有动过的膳食,一挥手,命人将其撤下,继而重新布上热腾腾的菜肴,这才走到北流云面前躬身道:“主子,该用午膳了。”
北流云神色未动,薄唇轻吐出两个字:“撤走。”
苏公公咽了口吐沫,狠了狠心再次劝道:“九殿下,您早膳就没有用,若是午膳再不用,身子骨怕是会…”
苏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对上了一道凉薄的目光,琉璃色的眸子散发着丝丝寒意,让他心头一颤,再不敢多说一句。
一旁提着食盒布好了膳食的宫女,却没有急着走,不动声色的关注着这边的情形。
这名宫女,郝然正是鱼儿。
鱼儿看着苏公公不敢再多言,舀了碗粥深吸了口气,走向了北流云。
“九殿下,您多少还是吃一点吧。”鱼儿跪在地上,双手将粥呈上在男子面前。
北流云微微抬眼,扫过地上的女子,冷笑一声,坐起了身:“本宫说撤走你是听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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