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和王财主谈话间,什么大洋、大陆架、水底暗流,这样的字眼,闻所未闻,让王小姐骨子里潜藏的冒险的血液也沸腾起来,她明知道第一次远征父亲肯定不会让她去,但是却挡不住她向往的心。
“可以,你是我的女儿,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王财主颇为大度地道,看向女儿的眼神里亦是充满了骄傲。
荷花苑。
夜萤一看王财主备酌的地方是自已留下过不好回忆的处所,眼神微微一闪,倒也没有矫情地要换个地方,而是欣然坐下。
待丫环端上酒坛时,夜萤忍不住笑了,调侃地道:
“王老爷,你还舍不得喝完啊?”
“自然,这酒现在市面上已经炒到二十两银子一坛了。”
丫环端上来的酒,赫然正是夜萤上回送给王财主的果酒。
也正是这坛果酒,触发了王财主率众进行海上远洋探险之旅的念头。
夜萤不禁笑了,道:
“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物以稀为贵。”
“夜先生,你不用敲打我了。我知道,如果真找回那亩产万斤的粮食种子,日后这酒就不会这么贵重了。”
王财主了然地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夜宴
“嗯。”夜萤回了句,虽然只有一个单音节,却含义万千,有肯定有明了还有理解。
王财主听了,心里十分舒坦,笑嘻嘻地道:
“天下苍生,因此得以填饱裹腹,这足以抵消我过去犯下的种种错误了。”
一个人拥有巨大的财富,怎么可能手上没有沾到一点肮脏的东西?原来王财主此行还有为自已赎罪的意思。
夜萤一阵动容,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王财主道:
“王老爷高风亮节,心志澄明,胸怀宽广,这一杯酒我敬你。”
王伯兮高高兴兴地拿起酒,和夜萤对饮了一杯。
说实话,夜萤的酒量挺好的,从前酒桌饭局没少应酬,两瓶红酒、一瓶四十五度的白酒的量,虽然酒量在后世诸人中算是中庸,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千杯不醉的海量了。
谁叫现在的酒精度数太低了呢?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夜萤几杯酒下肚,不禁想起了或许是另一个时空里自已过往的生活,她的父母、她的朋友们,现在不知道过得如何?她不在了,他们是否会伤心难过?
哎,养儿防老,她竟然因为事故夭折,不能为自已的父母养老送终,真是大不孝。
但是转念一想,自已好歹也算是公伤而死的,又是在电视的直播镜头前,台里应该不会抵赖,好歹会多一点抚恤金什么的,说不定还能被评为烈士,那样会有一些持续性的收入,父母受到的关注度也会多一些,至少让他们晚景不至于无人问津一般凄凉吧?
夜萤想到这些,心里就塞塞的,又主动和王财主敬了一杯。
虽然酒量不错,但是夜萤装着心事,又多喝了几杯,最终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萤,今晚别回去了,就住在我家吧?和我睡?”
宴罢,王小姐见夜萤走路都有些踉跄,便扶住她问道。
“不,我要回去,没事,不是有马车送吗?”
夜萤每天晚上都要沐浴后才能舒服地睡觉,现在走出来,夜风一吹,凉凉的,她便有些清醒了。
如果留在王小姐这,没带衣物,沐浴更衣什么的太不方便了,便婉言拒绝。
“那好吧,我让钟管家找稳妥的人送你。”
王小姐见夜萤坚辞,只好道。
“放心,我带着宝瓶那丫头呢,她现在武功又精进了许多。”
夜萤的话,让王小姐吃了定心丸。
上了钟管家叫来的马车,夜萤和王小姐辞别,又到“花容月貌”里接了宝瓶,便驱车返回柳村。
“姐姐,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身上的味道忒大了。”
宝瓶一上车,便闻到一股呛人的酒味,不满地对夜萤翻了个白眼。
现如今,也就宝瓶敢对她翻白眼了。
夜萤不禁乐了,捏了一把这个小丫头鼓鼓的腮帮子,问道:
“功夫学得怎么样了?一套拳法都练下来了没有?”
“早就练熟了,也没有机会比划给你看。”
宝瓶乖巧地答道。
因见宝瓶和宝器姐弟俩力气奇大,夜萤便让端翌教授他们武功,端翌早就巴不得能以真面目多出现在夜萤面前,自然一口应允了。
每天一大早,端翌便来教授宝瓶和宝器功夫,竟然略有小成,夜萤也放心地让宝瓶充当起自已的贴身保镖来。
据端翌说,一般的宵小之徒,已经敌不过宝瓶双拳了,若再加上剑法,怕是三两条大汉也打不过宝瓶和宝器了。
“嗯,宝瓶,技不压身,我现在对你要求很高,你还能承受吧?”
夜萤借着酒意,说话比白日要多。
“姐姐,你这是对我们好,我哪能不知道呢?如若不是你,我和弟弟早就冻死饿死了。过去我们一无所有,我现在巴不得你多教我们一些东西呢。”
宝瓶真心诚意地道。
“好,你既然有心,姐姐会慢慢教你的。”
夜萤靠着宝瓶的肩头,也不再说话,随着马车有节奏的颠簸,沉沉睡去。
“姐姐,到了。”
宝瓶看着熟睡的夜萤不忍,但是到底还是把她摇醒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在床上睡来得舒服。
“唔,好。这么快就到了?”
夜萤迷糊地睁开眼睛,确信到了家后,便让宝瓶扶着下了车。
田喜娘已经睡了,但是她熟知夜萤的习惯,已经把热水在锅里坐好,下面灶膛里还加了木炭热着。
宝瓶帮夜萤弄好热水,夜萤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把自已全身上下弄得香喷喷的,这才惬意地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睡。
山村的夜里,静悄悄的,一片安逸。
四下里,走亲的脚步声又次递响起,惊起村落里高一阵低一阵的犬吠声。
“吱呀”一声响,夜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股凉风挟着一阵夜萤熟知的男人气息而来。
“对不起,今夜我困了,别来吵我。”
夜萤迷糊中,借着酒意,对着那个男人道。
男人楞了一下,不过,还是返身把门着上,锁好,他并未离开,而是顺势在夜萤身边躺下。
“我和你说了,不要来吵我。”
夜萤真地无法忍受这样割裂的生活了。
明明她看到吴大牛就一阵心理反感,但是到了晚上,却还不得不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当然,奇怪的是,吴大牛虽然和她睡一张床上,到了夜里的吴大牛,并没有白天那般让她觉得恶心。
或许,是因为入夜时分,他认真清洗过自已,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清草叶的气息吧?
这样的冬夜里,夜萤偶尔还觉得他的怀抱挺暖和的,她一向怕冷,缩在他宽大的怀里,竟然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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