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也得去。
再说,有夜萤在前面垫着,她只要在后面混水摸鱼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夜珍珠便装着拿手帕抹了下眼泪,紧跟着夜萤往夜奶奶厢房里走去。
夜萤掀起夜奶奶家的竹帘,就听“哗哗”一阵响动,扑面而来的,是比早上闻到的更加难闻的气息。
除了原本封闭已久未通风的闷气、药气,还有房内各人身上的体息夹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夜萤屏住呼吸,小口小口地吸气,尽量让自已能尽快适应这里面的气息。
因了她进来的响动,屋内的众人皆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家都红着眼眶,带着闪闪的泪光,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种时候,不哭总是不正常的。
夜萤扫了一眼,发现田喜娘和夜斯文都在屋内,怪不得刚才夜斯文没有在外面,否则多少也会帮着她说话。
“萤儿,你进来做什么?”
田喜娘的眼泡肿肿的,看来哭了好几回了,夜萤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觉得不太对劲,呃,如果夜奶奶断气了,大家不是得扑在她身上痛哭不已吗?
“奶奶怎么样了?”
夜萤凑上前,关心地问。
没人说话。
这时候的情形也不好说,但是家里这些长辈都来了,夜大郎什么的,还有儿媳妇几个,大家围拢过来,还能有什么好事呢?
分明是一副听遗嘱的架式了。
夜萤凑近一看,榻上的夜奶奶意外还没断气,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离断气似乎也不远了,嘴唇干裂起皮,脸皮松松垮垮的,好象一揭就能揭下一层皮似的,眼睛紧闭着,已经睁不开了。
这分明是严重脱水的症状。
谁能想到,不过贪小便宜,抢吃抢占了夜萤的一点绿豆,夜奶奶把自已折腾成这样。
夜萤不禁哭笑不得,这算不算绿豆引发的命案呢?
“奶奶这样,可能还有救。”
夜萤思忖了一下,到底咬着牙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说话,根本就没她的事,可是这话一说出来,她就要背起莫大的责任了。
果然,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惊,尤其是夜爷爷,更是鼓起铜铃般大的眼睛,激动地问道:
“什么?你奶奶她还有救?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萤儿,你又不是大夫,话可不能乱说啊?”
田喜娘十分担心,上前抓着夜萤的手,用力偷偷捏了一下。
夜萤明白娘的担心,见娘亲关心自已,心里十分受用,也偷偷回捏了她一下,示意她放心。
“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嘛,没看到娘这么难受吗?”
柴氏不满地哼了一句,用手帕用力擦了擦实在流不出眼泪的眼角。
“萤啊,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夜三郎倒是一脸焦急,看来对他亲妈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夜萤徐徐道:
“奶奶这是脱水的症状,就是身体内的水分在腹泻时被大量排空了,要及时补水,能补得上水,应该就没事了。补不上水的话,那我也无计可施了。”
“补水?那还不简单,咱们把娘扶起来,让她喝水不就行了?”
夜大郎一听还有此计,心想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就是了。
“一般的水还不行,吸收不了,我得去配下药方,大家稍安勿躁。大伯家能叫一个人协助我?我对你家东西放在哪不熟悉。”
夜萤扫了眼夜大郎问道。
“珍珠,你去帮夜萤吧,看她需要什么,你打个下手。”
夜大郎见女儿跟在夜萤身后进来,便随口吩咐道。
呃,派了个猪队友啊?不过夜萤又不熟悉夜大郎家的布局,有帮手总是好的,她也不需要夜珍珠动手,只要告诉她东西摆放的地点就行了。
于是便也不推却,点点头道:
“珍珠妹妹,你跟我去厨房。”
夜珍珠一进屋,也发现奶奶还没断气,此时莫名被父亲指派去给夜萤打下手,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不敢当着众长辈的面反驳,只能低头应是,跟着夜萤走到了厨房。
“夜萤,你又搞什么神神鬼鬼的?可别连累我啊!”
夜珍珠一到厨房里,见长辈们都不在,立即换了张嘴脸,刻薄地道。
“你烧壶开水,再告诉我,盐和糖都放在哪里?”
夜萤进了厨房,四下打量了一下,不客气地吩咐夜珍珠。
“哟,你可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爹说一声让我听你的,你还真把我呼来唤去了,当成奴婢来使唤了。”
“我要买奴婢,也不买你这种货色,牙尖嘴利,惯会把事情推到别人头上。不过,现在救奶奶事急从权,暂且用着你。我方才吩咐的,你赶紧去做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长辈不在跟前,没有了众人在边上助攻,夜萤单独一个人怼夜珍珠,不在话下。
夜珍珠一听夜萤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差点没气得吐出血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看样子还是不行
夜珍珠不曾想到,今天整个过程都任凭他们搓圆搓扁的夜萤,此时突然好象恢复了元气一般,一句话竟然把她噎得气了个半死。
她乒乒乓乓地摔盆摔碗道:
“说,你要什么东西?我二话不说拿给你,免得奶奶有什么不好,说是我妨碍的。”
“呵呵,不是一向说是我妨碍的吗?”夜萤不客气地又顶回去,然后道,“糖和盐放在哪里?还有三个大碗。”
“糖在这里,盐在这里。你要糖和盐干嘛?还有三个碗?这算什么救人的方子?你把大家当傻子耍是吧?”
看到夜珍珠把她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夜萤不再理会夜珍珠的臭脸和质疑,而是拿了汤勺,在糖罐和盐罐里掏出糖和盐来。
夜珍珠反正点着火烧水,一时也无所事事,便抱着胳膊,看夜萤搞什么鬼。
呃,难道有糖有盐就能救奶奶?夜珍珠觉得这个念头挺荒唐的,便嘴上含着讥讽的笑容,倒要看看夜萤怎么垂死挣扎。
反正啊,就算有夜自清给她作证,但是夜珍珠从早上的吵嘴中发现,象她那样痛恨夜萤的人,在堂亲中可不光是她一个哦。
如果奶奶断气了,就算扒不了夜萤一层皮,也要她好好在这件事上被搓磨一番。
自从屡次被端翌拒绝后,夜珍珠看到端翌围着夜萤转就气得牙痒痒的。
一个和村里最低贱男子走亲的女人,偏偏活得趾高气昂的,还有端大哥这样的上品男人,围着她小心奉承讨好。
夜珍珠觉得夜萤太不要脸了,怎么能占着一个男人,还盯着另一个呢?
看着夜萤掏盐罐和糖罐的动作,夜珍珠忽然发现,夜萤似乎有着某种规律,并不是随便乱掏,她凝神细看,但是仍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一勺盐,三勺糖。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神秘的,夜萤配的是盐糖水,也就是现代医学俗称的口服补液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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