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在麻袋里,被强子从货舱中拖曳而出,河上的强风从麻袋的间隙里吹进来,不一会儿,就让她感觉自已象冰块一样冰冷了。
但是什么?她好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一堆熟悉的声音。
先是小五的,竟然还有端大哥?吴凤奎?吴彩凤的哥哥?
夜萤的脑子混乱了一阵,搞不清楚这些她认识的人为什么都凑到了一起。
但是随着吴凤奎和端翌的对话,夜萤的心里,约摸理了一条脉络出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并不是小五,而是吴凤奎?他现在在和端大哥谈判?谈的,是关于自已的处置交换的事?
端大哥似乎不会水啊,可是她的水性很好。
夜萤好想大声疾呼:端大哥,你不要受他挟制,就算把我扔进水里,我也能保证安然无恙。
可是夜萤嘴里被塞了布条,根本发不出声来。
还好,她现在手上的麻绳结松动了一些,她必须再加紧努力,否则,真被丢到水里,这样缚得紧紧的,也不可能划水啊?
夜萤在高度紧张的运作中,耳朵不觉还是竖起来,努力倾听端大哥和吴凤奎的谈判对话。
什么?没有人能和端大哥谈条件?谈条件的都是死人?
呃,这样的谈判方式很酷。可是会害死她的。
夜萤心里沉了一下,端翌这种语气,是无所谓她的生死喽?
虽然她方才暗想让端翌不要受吴凤奎挟持,但是端翌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时,夜萤心里还是一阵阵揪心般地难受。
真相原来如此。
她一直以为,端翌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对她有点好感。就冲着这点好感,端翌应该在和吴凤奎谈判时更护她周全一些,不是吗?
夜萤心塞塞的。
不对不对,端翌知道她会游泳的事情。
夜萤脑子里忽然“唰”地雪亮了一下。
那回她宴请端翌还有王财主一行时,因为宝器的纠缠,曾无意中说过自已会游泳,记得当时她还说要教宝器来着。
端翌则打蛇顺杆子爬,求她教他游泳。
是了。端翌晓得她会游泳的事,而吴凤奎则并不晓得她会游泳。
因为这个朝代的女人,受观念的限制,女人们一般不可能下水,所以不会游泳的女人占了九成九。
夜萤顿时心下一松,原来端大哥并不是无所谓,相反,他怕是默默等着吴凤奎把她扔水里吧?
棋行险着。
如果强行攻船,吴凤奎一刀子抹了她,那也是眼睛一眨的事情。
想清楚这些,夜萤便释怀了。
她手下加紧努力……
船上,吴凤奎眼看着端翌的船距离她三两米,一直紧咬不放,虽然一时间没有强行攻船的意思,但是看这架式,肯定不会轻易离开。
吴凤奎焦距不安地在船上走来走去,强子走到他身边,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吴凤奎不禁眼睛一咪,脸上露出狠戾之色:
“什么?你们为什么要用这条货船?笨蛋!”
“奎爷,我们想着反正都是送到怡红院的,就顺路了。”强子有点地道。
“哎,笨蛋,你们会害死我了。”
吴凤奎没想到自已的货船上又出现了新情况。
如果舍弃了这条货船,那他的损失,又如滚雪球般加剧,他眼珠子一阵乱转,最终拿定了主意,走到货船头上,对着端翌道:
“姓端的,你不要这样紧追不舍,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夜萤扔水里去?”
“有胆你尽管来,我想你没这个胆量。一旦让我抓到你,我就把你扭送官府,套上二十斤重的木枷,日日跪在衙门前,让千万人唾沫淹死你!”
端翌的声音,带了一些恶狠狠的味道。
傅太医不由心内暗自叹息:一向镇定从容的神武大将军,在面对夜萤生死之时,还是着急了。
否则,端翌说话,不管是强敌环伺,还是面临自已的生死危机,从来都是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
还好,吴凤奎只是个江湖混混,他听不出更多端翌话语变化中的意味,否则,他就会更好拿捏端翌了。
见端翌依然是油盐不进状,吴凤奎心一横,便对强子道:
“强子,把夜萤推进水里。货船加速前进。”
吴凤奎自认为打的是最后一张王牌,把夜萤扔进水里后,端翌一方势必要停船救人,那样,他的船就能快速驶离此,逃往安全区域。
当然,有人质在手更有安全感,原本他也不想打出这张底牌的,可是方才强子怯怯地告诉他一件事,这艘船上竟然还载有……
如果不把端翌的船甩掉,那船上那些“货”就不能顺利出手。那可是一众兄弟花了大心血,才找齐的“货”啊!
他可不能老窝被端了,又把“货”丢了。
只要这些“货”出手,他就有扳本的希望。
所以,吴凤奎思虑一番后,还是下了壮士断腕一般的狠心,放弃夜萤,保住自已的“货”。
强子是个没脑的应声虫,听吴凤奎一说,立即把装着夜萤的麻袋扛起来,“哗啦”一声抛进了河中……嗨,大家好,这里是更新君江陌南……
第二百六十六章端翌失踪
“扑通”一声,对面的强子扔的麻袋可能还没入水,另一边船上的端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水去。
“王爷,你不会水!”
傅太医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身边的侍卫便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跟着跳下水去。
这些侍卫傅太医倒不担心,这些人水性虽然不咋的,但是到底都会水啊,上回夜萤家里做水煮活鱼时,这些人就是捞鱼的主力军来着。
吴凤奎看对面这阵势,忽然感觉自已是不是判断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但是形势容不得他多想,他待强子一把夜萤扔下去,便喝道:“全速划水,摆脱后面的追击。”
吴凤奎的手下动作也挺快的,他们是干惯了这营生的,立即手脚齐动,竟把一艘偌大的货船,划得如离弦之箭一般,眼看着端翌的船停下来救人,吴凤奎不由长吐一口气:哈哈!
真是有死里逃生的感觉啊!
可是一想到落到端翌手里的妹妹和家人,吴凤奎的眼底又黯了下来。
不过,事急从权,吴凤奎还没有疼爱妹妹到愿意以命换命的地步:“妹妹,哥哥对不起你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哥哥替你报仇就是,他日一定拿夜萤和端翌的人头来祭你!”
吴凤奎站在船头恶狠狠地许下这个恶愿。
“蔡师傅,箭下莫要留人!”
吴凤奎没有听到的是,对面被他甩在身后的船上,傅太医下了这样一个指令。
宝瓶认得傅大夫说的蔡师傅就是教她和宝器的神箭手蔡师傅,她满心期待地一看,就见蔡师傅弯弓搭箭,站在船头上,迎风稳稳地拉满弓,手一松:
“咻”地一声,箭已经飞出去,一般人的眼力是跟不上的,但是宝瓶这段时间正在苦练眼力,自然晓得,蔡师傅的箭,直指对面百米开外的吴凤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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