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忽然一阵恶心,她想,这辈子自已再也不想吃烤肉了。
“各位乡亲,事情的整个经过你们大家都很清楚了。
接下来,我要讲如何应对时疫。如果大家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有可能减少时疫的危害,或许我们中大部份人能逃过一劫。”
傅大夫见赵大友被拖走,而村民们也悉数聚集,便索性站到石头上,详细地把如何消毒预防、要喝什么药来提升应对时疫一一讲了一遍。
傅大夫说的浅显易懂,所提的草药也普通无奇,村民们房前屋后菜园子边都有生长,比如那熏蒸用的艾草什么的,所以村民一听就懂了。
看到傅大夫如此镇定,这个时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原本一些一直“嘤嘤”哭泣的村民,慢慢止住了哭声,似乎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而夜里正也抓住这个时机,站上高台,对村民道:
“时疫虽然可怕,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咱们也不怕。我们村还算幸运的,村里现在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大夫在这里,大家都按着傅大夫的吩咐去做,一旦出现病症,就主动到隔离区里接受救治,不要慌,我们柳村一定会撑过这关的。”
夜里正情绪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慢慢镇定下来,他晓得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看到傅大夫和夜萤都很镇定,他暗自告诉自已,不能输给了这些后生晚辈。若是此时,他身为里正惊慌失措,村民怕是更支撑不住。
果然,有了傅大夫的宽慰指点,再加上夜里正镇定自若的指挥,村民们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毕竟,现在除了赵大友家,并没有其它村民出现病症。
大家各自散去,夜萤才生气地质问宝器:
“你们被划在了外围的疫区,为什么进来?”
“夜姐姐,我不进来人,赵大友就被军爷砍死了。”
宝器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脸无赖。
夜萤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生气地摇了摇头道:
“我娘他们还好吧?”
“还好,他们知道这件事后,让我告诉你,一定要宽心,别想太多,他们会在外面等你出去的。”
夜萤晓得田喜娘现在肯定很焦虑,但是因为现在内外围的疫区封得很死,她也没有办法和田喜娘见面,宽慰她。
还好,田喜娘在外面是比较安全的,这点夜萤还是比较安心。
宝器进来了就不能出去,夜萤看着他,有点着急上火,道:
“不经我同意,就随便进来。现在可好了,出不去了吧?我实话告诉你,这内区里的人,恐怕十之七八都活不了了。”
“真的?太可怕了。不过,小时候经历过一次,现在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宝器平静地道。
这时,一个明快的声音在夜萤耳边响起:
“夜姐姐,我来陪你了。”
夜萤抬起来,一脸笑意的,不是宝瓶是谁?
夜萤气坏了,上前一把扯过宝瓶,就差没往她脸上摔一巴掌了:
“你进来做什么?你们俩都脑子进水了?外面比较安全,进来这里,被时疫感染的机率增加了九成,你们以前遇到了那么多劫难,好不容易挺过去,现在又来自找死路?”
夜萤虽然骂得凶,宝瓶和宝器却听得舒服。
她骂得越凶,说明对他们越是关心。
“夜姐姐,你别骂了,我们的命是你捡回来的,要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宝器一脸义薄云天。
夜萤一脸无奈。
“你们,你们两个傻瓜,讲义气是用在这种地方吗?你们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一身功夫还没有发挥,你们不知道未来自已的人生会有多么精彩。你们就陪我死在这里?”
“夜姐姐,别说了,进来都进来了。有什么活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宝瓶依旧一脸无赖地嘻笑。
夜萤这下拿他们没办法了,只好摇了摇头,道:
“想干活就找傅大夫去。”见他们笑嘻嘻领命而去,夜萤又吩咐了一句,“喏,这里有两个口罩,赶紧戴上。赵大友家,你们不要去,那里由我和傅大夫负责。”
看着姐弟俩离开,夜萤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没想到宝瓶和宝器会置自身安危于不顾,毅然进来陪她。
夜萤此时不由地想起了端翌,他呢?现在在哪里?会担心她吗?夜萤不知道的是,端翌此时正在昏迷中……
第五百五十三章施暴
虽然端翌没有出现,让夜萤大大松了口气,但心里,又总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失望。
宝瓶和宝器竟然能在此时挺身而出,夜萤自是十分感动,责怪他们的同时,心里也有一股暖暖的热流在流淌。
与之相较,端翌的不动声色,似乎就显得有些无情了。
夜萤其实也不指望端翌能象宝瓶和宝器那样毅然冲进来陪她,但是,如果能隔着人群,遥遥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安慰和鼓励的眼神也好啊?
夜萤翻来覆去的想了会,觉得自已的心理也是够矛盾的,一方面担心端翌会被传染,一方面又有点失落于端翌竟然对出了事的她不闻不问。
或许,就此淡淡相忘于江湖是好事吧。
反正她和端翌之间,注定无缘无份。
一切的暧昧和那些淡淡暖心的举动,就当成一场梦好了。
只要端翌能够现世安好就足够了。
夜萤只是遗憾,大榕树下匆匆一别,或许就成天人永隔。
官兵们围成了铁桶阵,将内外圈分开,径渭分明,容不得内层的村民向外突围,但是外层的村民进来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问题是外层的村民愿意进来。
只是从开始封村到现在,也就宝瓶和宝器两个人从外层的隔离区进入了内层隔离区。
对这样自找死路的事情,官兵们自是漠然以待,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但是如果内层的村民想向外突围,他们就象被触发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手起刀落,毫不容情。
这不,有一个村民看到宝瓶进来如此从容,官兵好象没有看到一样,就存了贼胆,低着头,鬼鬼祟祟地想要从官兵似乎疏防的地方偷偷跑出去。
“唰”一声清脆的刀斫肉声,随着一声惨叫,人群中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
夜萤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军士正面无表情地收回带血的腰刀,收之前,还将淌着血的腰刀在被砍倒的人尸身上擦了擦血水,这才将腰刀若无其事地重新插回腰间。
“孩他爹,你怎么了?”
有一个村妇冲过去抱住那尸身,却见尸身已经身首分离,不由吓得捂着嘴,在边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别哭,他不象个男人,扔下你们母子企图逃走!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你哭他做什么?”
说话的声音还略有少年稚气,却又有变声期的沙哑,但是简单的话却直指事实的真相,那村妇立即停止了哭声,也不再呕吐,只是还不时啜泣抽动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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