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爷爷硬着头皮,含糊地应了声:“好!你说吧!”
夜爷爷话才出口,夜奶奶就差点去扯他衣袖,怎么能当众答应呢?要也得拉自清到屋外去说啊。万一自清提出过份的要求,他们也好拒绝才是。
现在当众答应了,万一自清要的是一大笔银子,他们岂不是亏本了?
但是夜奶奶又扫了眼归燕堂,眼中狠戾的神情一闪,哼,如果实在没有钱,就卖了归燕堂的东西。
或许不止客厅,整个归燕堂的家俱应该都是挺名贵的,到时候,还怕没钱吗?
这么一想,夜奶奶才心定了一些。
“爷爷,奶奶,自清从小蒙你们疼爱,不光是生活上,还是学业上,都受到你们鼓励有加。若不是爷爷奶奶,自清断是不能考中举人,更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皇上委以知县的重任。
因此,自清明日赴任,想请爷爷、奶奶一同前往,以满足自清昔日不能跟前孝顺、侍奉之亏欠!”
“什么?你要带我们一起去上任?”
夜爷爷难以置信地道,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毕竟,他是划给老大供养的,夜自清是老三的儿子,如果夜自清能时不时手缝里漏点银两孝顺他们,已经很好了。
在夜爷爷和夜奶奶心里,孙子是他们夜家的传后人,死了要他们扶棺、捧灵的,万万得罪不起,所以即便心中有片刻的妄想能不能和夜自清一起上任,也不敢向夜自清提起。
万万没有想到,夜自清竟然主动提出来要带他们一起上任?那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夜爷爷激动地胡子都在颤抖,夜奶奶也是一脸幸福喜悦的笑容。
而归燕堂诸人,听到夜自清的话,也顿时如被雷击,尤其是田喜娘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田喜娘都不敢笑了,生怕自已太欢喜了,夜奶奶看了不顺眼,硬要留在归燕堂。
晚晴和施管家等下人,涵养功夫比较差一些,此时已经忍不住喜悦的心情,满脸喜气。
“求爷爷奶奶成全孙儿的一番孝心!”
见夜爷爷和夜奶奶还没有一口答应,夜自清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跪在夜爷爷和夜奶奶面前。
他今天必须让这二老同意和他一起赴任,这是他当官的条件。
夜萤当初和他说起这个协议时,他连眉头都不皱,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了。
爷爷奶奶对他还算可以,平时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所以夜自清体会不到二老对夜萤的煎熬和压力之感,在他看来,带着二老上任,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如果这就是换取夜萤帮助他出仕条件,简直太简单了。
夜自清今天就是践诺来的。
“我的乖孙,我们答应你,太好了,我的孙子有出息,还特别孝顺,我和你奶奶真是老来有靠了!”
夜爷爷竟然动情地抹起了眼泪。好一付长辈慈爱孙辈孝敬的场面,看得夜萤都想吐了。
结果是,夜爷爷和夜奶奶在夜自清的搀扶下,在归燕堂众人的瞠目结舌下,走出了归燕堂,那背影,趾高气昂,不晓得多得意。把归燕堂扔在身后,就象扔掉一堆垃圾一般。
归燕堂的阴霾一扫而光,众人简直是从一场溺水般的危机中缓过来,看到爷慈孙孝相携而出的背景,大家都象恢复了呼吸,松了一口大气。
当然,夜爷爷和夜奶奶的破烂被褥什么的,也扔在了归燕堂,夜萤让施管家把把那些破烂拉到后操场上烧了。
臭哄哄的,不知道是不是带着跳虱什么的,一会还传染了归燕堂。
“萤儿,他们走了?真地走了?”
田喜娘还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美事,一直反反复复地问着夜萤。
“走啦,再也不会回来了,山西大同,离咱们这里上千公里呢,除非夜自清带他们回来,否则,以他们的身子骨,自已是回不来的。
放心吧,他们在县衙享受老太爷的待遇,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夜萤的嘴角微抿,为了布局这一切,她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是都是值得的。
这才是最完美的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喜脉
“太好了,你爷爷奶奶他们终于去享福了!真是‘咱们夜家’祖上积德啊!”
田喜娘忽然眼神闪闪,面带笑容的道。
夜萤突然也跟着会意过来,笑容满面地道:
“是啊,祖上积德,恭喜爷爷奶奶去享福了。”
夜萤和田喜娘喜孜孜的模样也感染了下人,不说她们娘俩了,就是施管家和晚晴等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二老刁蛮无理,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如果他们来归燕堂,用小指头想也知道是做威做福的主。
现在被打发到千里之外的山西去了,从此以后,关山迢迢,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归燕堂可以说是搬去了头上最沉重的大山,终于可以得到宁静了。
一时间,归燕堂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厨神冬青看到晚晴嘴角微微上扬,不时还偷哼着歌,不禁莫名其妙,问晚晴道:
“怎么?萤姐给你许了人家?高兴得眼睛都笑没了?”
“去,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什么许了人家,才没有呢,萤姐说了,让我们自由选择,看上谁和她说,她才……”
话说到这里,看到冬青眼睛闪亮亮地,晚晴情知自已说漏了嘴,不由地红了脸。
“那你看上谁了没有?”
冬青凑近晚晴发问道,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我?没有?才没有呢!”
晚晴赶紧甩头,把脑袋甩得象拨浪鼓一般,一抬眼,却看到冬青的眼睛里,有一股异样的神彩,锁定了她。
她在他瞳仁里看到了一个小人,那小人正是她自已。
晚晴一下子就慌了神……
客厅里,丫头们打了水,弄了墩布,正在起劲地擦洗,虽然这是每日的例行工作,但是今天这番擦洗却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方才夜家二老在客厅里又蹭又摸又吐痰,老爷子还抽了好几筒水烟,原本优雅芳香的客厅,都被笼上了一层异味,别说夜萤受不了,就是过去粗鲁不文的田喜娘,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丫头们少不得比平日多了一番力气清理擦洗。
其中,自是也有丫头跑出去吐了一番……
后来,大家都感概,还好夜家二老跟着做了官的孙子去享福了,要不然,如果真地住到归燕堂,还真是家无宁日了。
夜萤处理完夜爷爷和夜奶奶的手尾,知道他们这一去,这辈子是见不着他们了,不由得心情顺畅。
哈哈,反正,只要夜爷爷、夜奶奶不死,夜自清就只能在千里以外的范围当官,回不到近前。
夜自清有官做,自是无所谓哪里,但是如果他回到三清镇附近,夜萤就怕那二老又会窜回来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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