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总觉得爹有事瞒着他们,按理说,即使保家卫国,他们家出一个当兵的足矣,可爹却坚持要去,这里面没有缘由,打死她她也不信,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跟娘有关?还是跟爹的身世有关呢?
除了这两个,她想不通还有别的事情,值得爹舍弃他们,也要再次前往战场边境一趟。
想到娘,赵水儿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的妈妈,也不知道妈妈还有妹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五年前那个梦里出现的那个画面,是不是真实的?
想到梦,赵水儿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又想起那个频繁的出现在梦境里的高贵女人,每当她精神松懈时,她便会出现在自己梦中,口口声声的提醒着她——她的责任。
拜托,她真的不明白,她有什么责任,对于南柯国,只是她生活的一个国土而已,它的兴旺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她脑袋里冒出这种想法时,梦里的女人便会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她,然后便是低低的诉求,不停的诉求,直到她耳膜发嗡。
四月的风,深夜有些凉,赵水儿紧了紧薄衫,想着明早要早起,送他们远行,便强迫着自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
……
是夜,陈家。
“钰泉的年纪还小,就让他这么去,我实在不放心,不如找个下人替他去吧。”
钰泉是他们陈家的独苗,而她已经嫁到陈家两年了,也没能为陈家添上一男半子,所以,对于钰泉要去当兵,张氏还是有意见的。她怕落人口实,说是她容不下这个孩子,这才赶了他去当了兵。
赵兴富搂着张氏在怀里,轻声道,“傻瓜,我已经问过钰泉的意思了,他是想去的,既然他想要去战场上历练历练,咱们为何不成全他呢。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他现在还年轻,更加该去体会一番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生活,否则这一辈子顶多是一个农户,一个商人,你愿意瞧见孩子只是这样的结局吗?”
陈老二明白周氏的顾及,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家好,所以心里对她是充满了感激与怜惜。
“可是,这一去,便要上战场,要是出个好歹怎么办?”不是她刻意咒他,而是现实便是这样,战场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周氏虽然是个死了相公被人休弃的寡妇,但好歹是52书库出来的小丫鬟,以前跟着主子家小姐时也学了不少知识,这担忧也不是平白无故的,今时的陈家,也是有了家产的人,陈钰泉要是在战场上有个好歹,这陈家以后怎么办?
“你别担心了,就像水儿那丫头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怎么能把他们的人生都给安排好了呢,既然他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便是他的命,半点由不得旁人。你呀,就是瞎操心,好好休息吧,你这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说完,五大三粗的陈老二居然体贴的给周氏裹了裹被角。
……
微弱的油灯旁,刘村长坐在床上,后面垫了块软软的靠枕,靠在床架子上,嘴里抽着旱烟,一副沉思的模样。
“老头子,多大晚上了,你还不睡觉,瞎捉摸啥呢?”已经睡了一觉的村长奶奶一侧身,便瞧见自家老头子那闷头沉思的模样。
刘村长叹了一口气,哎,“我睡不着。”
“咋的啦,遇到啥难事了?”刘奶奶一听,揉了揉睡眼婆娑的眼睛,撑着身体坐起来,疑惑的道。
“能有什么难事,你这老太婆,怎么就不盼着点好呢!”刘爷爷转身剐了她一眼,嘴巴里的旱烟砸吧砸吧的。
“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啥呢?”难道还失眠不成。
“哎,我是想着,这次我们村当兵一次性去了三十几人,要是这去了战场……”
村长奶奶一听就赶紧捂住他的嘴巴,连着朝着外面吐了几个呸呸呸,“说的啥话呢,大半夜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还没上战场呢,被你一吓唬,谁家的男人还敢去啊。”
听村长奶奶这口气,也知道她是个火爆脾气,当然,说不定以前还是个才女呢,不然咋这么知性呢。
村长爷爷一听,也知道是自己自个儿杞人忧天了,再说,这打战怎么可能会没有死伤呢,他们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想通了这一点后,村长爷爷熄灭了旱烟,把烟斗放在床柜上,吹了油灯,这才安心睡去。
赵家,赵兴富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高大的身影印在墙上,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的孤寂。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想着家里的一切事情,老宅、镇上的不明势力、耿耿于怀的二哥家、还有频频找他们麻烦的吴知县父子,这些人一直对他们家虎视眈眈,他不得不考虑,如果他走了,他们会不会对这几孩子动手。
虽然,他相信自家闺女的手段还有手里的势力对付这些人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且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如果真的遇见打他们主意的坏人,那他们只有吃亏的份。
☆、第265章 辞别,离去(三更)
赵兴富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他只得无奈的回了房间,他是一个自私的父亲,对他们几个除了愧疚,还是愧疚。这一次,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去了边境,把事情查清楚之后,他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照顾他们。
这一夜,注定村子里很多人无眠。
……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走进了一处陌生的环境。
突然……
“杀啊———”马的嘶鸣声、战士们的呼喊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以及刀、剑撞击的“口当口当”声响彻整个大地,顿时黄沙满天,扬尘飞舞。
赵水儿站在中间,看着两头黑压压的人群向中间跑来,她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就要成为人肉馅饼时,对冲的人马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与敌军开始厮杀起来。
她惊恐出声,可是那些人却像没有看见她一般,她四处走了走,像刚刚一样,直接穿过厮杀着的士兵的身体,她继续往前走,走到最前方,居然看见了爹的身影,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握着长枪,手起刀落,一刀一个,那狠厉的模样吓的她脸色惨白。
不过片刻的功夫,血流成河,战场上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摆了一地,许多战士们都受了伤。
一个晃神,她居然看见一个跟爹长得很像的人,穿着敌军的盔甲,举着大刀,从爹的后背偷袭砍去。
赵水儿惊呼出声,‘不’……
隔壁房间的露露听见她的惊呼声,在门外敲着房门,“水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赵水儿这时候已经完全清醒,抬起酣畅淋漓的小脸,忘了一眼窗外,原来天已经麻麻亮了,“露露,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你起来了吗?进来吧!”
得到了答复,露露明亮的小脸松了一口气,推开房门,便走了进去,瞧见她小脸上的薄汗,随意的坐在床边,打趣道,“做什么梦呢,瞧,把你吓成这样?”她不是一向胆大吗?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噩梦居然把她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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