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差点被她鬼哭狼嚎的声音震破了耳膜,对于她这种哭嚎撒泼的举动,赵子烨他们几兄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对于于鬓和小宝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撒泼方式,站在那都看傻眼了。
赵水儿更是一副抱着胳膊看热闹的架势,无语的抬头望了望屋顶的房梁,暗道,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花样?
她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本来嘛,这大过年的,家里备些吃的用的无可厚非,虽然买了成衣,可总比不上自己做的厚实,那些布料子,准备趁着过年的空挡,抽空儿给大家伙缝棉衣的,人人一件,以前的旧棉衣,又短又小,棉花都硬得如同铁块一样,肯定不能再穿了,而且,也只有一套而已!还有床上的褥子、褥垫,都得该换的换,该加厚的加厚,这么多用处,棉花自然在屋里得堆得多些。
但不管怎么说,自家都已经分出来了,而且还单独立了户的,这是自己家的私事啊,奶奶用得着看见好东西就这样吗?
“奶奶,我们分家了,当时文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我爹分出赵家,单独立户,每年的孝敬银子都不用给,以后任何事情与老宅无关!包括我们家的东西也与您老无关!”
吴氏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听见赵水儿的话,差点就呛回去了,可一想到那满屋子的东西,内心一抽,愣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只见她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老脸,根本没有看一旁的赵水儿,直直的盯着赵兴富,一脸慈爱的说道,“丫头,分家了,你爹也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孙女!怎么就无关?”
“娘,您先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坐着说。”赵兴富坐在轮椅上,面对生养自己的母亲,即使有之前他们对自己的种种不喜与狠绝,他也无法用同样的狠心回绝他们。
吴氏一听,唰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要不是眼角的泪珠,谁能看出来她刚刚还在地上哭嚎呢,拉了一根就近的凳子,一屁股坐在爹的旁边,拉着他的手就诉起苦来,“老五啊,不是做娘的狠心,娘也是没办法,你看我和你爹都老了,活也干不动,你大哥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加上近年来老是天干,地上种不出粮食来,存粮吃完了,我们老两口就只有饿死啊,还有兴月和兴贵,都还没有安家落户呢,要是不分家,这一家大小如何是好?”
“娘,我知道!”
“知道就好,兴富是个懂事,只要你不怪娘,娘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没有吃的,饿就饿一两顿吧,我们老了,饿上几顿也死不了。”
“娘,瞧您说的啥话?儿子还在呢,断不会让爹娘饿着的。”
“娘就知道,你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可做娘的心里也不好受啊。俗话说的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以前那么做也是不得已啊,你可不能怪娘啊!”
说完吴氏又低头哭起来,那模样看的赵水儿都快吐了,这老太婆,又在那忽悠自己便宜爹爹。爹向来听不得别人说软话,看他松动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心软了。
☆、第132章 诸事逃不开一个德行
赵兴富见吴氏伤心,赶紧安慰道,“娘,我不怪您,不管您怎么对我,您都是我娘。”
“五儿啊,还是你最好,你不怪娘就好,娘走了,哎,大过年的,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还是去山上挖些野菜吧!”说完,屁股都没抬一下,话里话外却假意要走了。
这些小把戏,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可爹没发话,她又不便开口,只能任由便宜爹爹上当了,一旁的大哥二哥三哥见小妹都没说什么,知道此时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最终什么也没说。
“娘,我们那还有些吃的,您拿去吧!”
“真的,那我这就去拿!”听赵兴富开口,吴氏高兴的差点得意忘形了,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解释道,”老五啊,娘也知道我们分家了,要是以往,就是吃糠咽菜,刨野菜挖树皮,娘也不会来你们家讨扰吃的,可明儿你大姨二姨三姨都要来,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他们老家村子都遭了害,拖家带口的到处流浪,大过年的,这才到我们这暂住一段时间,那都是娘的亲姐姐些,即使家里没吃的了,也不能赶走啊,你说是吧?”
赵水儿扶额,都来了,那得花费多少吃的啊,看了一眼坐在吴氏旁边的爹爹,很明显,便宜爹爹对吴氏的态度早就松动了,她估计啊,家里那些吃的用的是保不住了。
果不其然,不顾自己还有哥哥们的阻止,给奶拿了好多吃的,还拿了一整匹绸缎,还有几床棉被,一整背篓,重的尖尖的。
临走时,吴氏背着一大堆东西,眼睛都笑弯了,那高兴劲,差点把赵水儿气死。
“娘,要不要我叫子烨帮您拿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说完,一下背起满背篓的东西,那矫健如飞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老了干不动农活的姿态。
……
“爹,您怎么能把那匹暗枣红寿纹茧绸都给奶呢?”那可是小妹专门给爹买的,想着来年生日的时候,让钰菲帮忙缝了,给爹当生日礼物的。
“子龙,爹知道他们以前对你们不好,可现在你奶既然都认错了,毕竟是你们亲奶奶,她要给她便是。”
“爹,您可不要被她骗了,她肯定是装的,她能那么好心,会认错?”
“就是,现在看我们有钱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知道错了?我才不相信呢。”
几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赵水儿倚在房门边,并没有说话,可眼睛一直暗暗注意着爹的脸色,看爹并没有生气的现象,这才放下心来。如果爹心里有一杆公平秤,谁好谁坏能够衡量清楚,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你们都别说了,爹这么做自有爹的道理,对吧,爹?”赵水儿亲昵的上前,拉着赵兴富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折射出信任的目光。
赵兴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还是水儿了解我,那水儿,你再猜猜看,爹为什么这么做?”
这段时间因为赵水儿的感染,不但几兄弟性格发生了改变,就连素来严肃呆板的赵兴富也变的热情顽劣了。
赵水儿习惯性的扶额,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水儿生的笨,怎能猜到爹英明神武心思缜密的心思呢。”
“这丫头,从那学来的那些个词,又给爹带高帽子。”
“本来就是啊,爹的心思我怎么猜得到嘛,爹,你还是快快给我们说说今儿为什么给奶拿那么多东西吧?”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你们奶奶,打断骨头连着筋也确实有几分道理,爹想清楚了,她要拿便拿去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爹有你们就够了,况且,大过年的,年后你们都要去学堂,要是任由她在外面胡说八道,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还不如给些东西堵住她的嘴。”
她就知道,爹考虑的就是这一层,可这种做法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倒不是担心钱财,钱她多的是,可这么惯着吴氏早晚一天会出事的,赵水儿在心里暗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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