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咽一口吐沫,要怎么把真话说的像假话,把假话说的像真话,这有点难度,尤其,是面对跟随自己多年最亲近的人。
“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用钱之际,她于经商一道,倒是胜过其父,若用心调教,你肩上的担子不就轻松许多了吗,此其一。”
黄爷本要插嘴,暂时按捺下,接着听。
“其二,便是鉴戒。鉴戒确有几分神通,只见我一面便道破我有王霸之相。而鉴戒很看重李媛这个小丫头,为什么?”
黄爷想了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她非同寻常是肯定的。这样的人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刘铮面上显出坚决的神色。
“你担心她出身低微,没有背景,将来会受欺负,如果我不格外看重她,怕难以善终,让你对李钊没办法交代,而李钊又是那么热忱的敬仰佩服你?”
黄爷老脸一红,他看重李钊,确实有这么一点,但更多的是这个人虽然逐利,但做人的道义一点没丢,是个可交之人。“所以,爷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
其实就是一时之念,当听到她为别人做了很多事而不愿承认的时候。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想靠近一些,多了解一些。
刘铮点头:“那是自然,你当知道,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黄爷想了想,有利用价值总比全凭一腔热情来维系感情好,只要李媛赚钱的本事在,将来再生下个一男半女傍身,总不会过得太差。但仍不免骂自己一句多嘴,为何总拿李钊招赘的事逗弄王爷,这些让他惦记上了吧,唉,果然祸从口出这句话不假!
“我也二十岁了。”刘铮望着窗外,似是自言自语,“到成人的年纪了。”
他说的是成人,而不是成家。
晚饭后,李媛故意细嚼慢咽,等李识吃好了回房,她才放下筷子,左右看看,把人都撵出去,欲语还羞的看着李钊。
李钊看她这架势就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做出一眼谨慎的神情,上身前趋,压低声音道:“媛儿,你要说什么啊?”
“父亲,那个武二,您看着如何啊?”说到那个名字,李媛的脸色开始泛红。
李钊一时并没有想到那个方向,也丝毫没有怀疑武二的人品,道:“好啊,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难得的还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只可惜他,唉,真是可惜。”李钊一想到这个,就好像自己种了一年的庄稼被人抢收了一般的糟心。却忘了人家才来此处多久,跟他又认识了多久。
李钊这么一说,李媛心里有点乱,父亲是不会拒绝他的了。只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他呢。所以,一定要跟父亲说清楚,免得人家一开口,他就迫不及待答应了!
“父亲,您想给我招个什么样的夫婿啊?”
“照着武二的样子找就行了。”
李媛一头黑线:“人跟人怎么可能都一样呢?”
“长相起码要跟武二不相上下才可以,丑了不行,会影响到我外孙的。”
想的真长远啊!李媛噘嘴。
“除了长相,别的呢?”
“至少也要机灵的,能帮助你打理生意的,有人家武二一般的本事也就够了。”说完还挤挤眼睛,“要求不高,但最重要的还是你同意。”
李媛歪头看着他,怎么感觉父亲被武二控制了神志一般?幸好自己谨慎,想到先把住父亲的嘴!
“武二他,想娶我。”李媛说的声音比较小。
李钊先是一呆,“谁?”瞪着眼珠子,看着李媛。
李媛不耐烦重复一遍:“武二。”
“武二?他不是定亲了吗!”李钊坐不住了,走到李媛身旁重重坐下。
“他说会退婚,可是他不想入赘,所以我还没答应他。”亮闪闪的眼睛带着少女的羞涩,“所以父亲您也一定不要答应他!”
“退婚?”
“是啊,随意退婚,可见这人品行不端,不守承诺……”李媛忙着点火。
“好,大丈夫当断则断,该舍的就该及时舍弃,有舍才有得!”
“啊?”什么时候,退婚也可以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了!
“可是,他不肯入赘,我们连他家在哪里,家中都有何人都不清楚!”
“问清楚啊,你不问,难道人家上赶着把家中情况事无巨细给你详述一边,你肯定也不乐意听啊。”
这,这,我是您的女儿,还是他是您的儿子!
没辙了,李媛哭了:“可是女儿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的远远的一年到头见不到父亲和大哥……”
远嫁确实是个伤感的难题,李钊抚摸着女儿的头,慈爱道:“你放心,待你大哥安稳了,不管你嫁到哪里,父亲就搬去你那里安家。反正父亲跑生意惯了,住在哪里都可以。”
呃……
李媛无力的哭的更伤心了。
“我不管,你不能点头,不能答应他……”道理讲不通,只能耍赖了。
“好,好,乖女儿你别哭了,你舍不得爹,爹都知道,”李钊抹一把老泪,“你跟他还不熟,不了解这小子,爹不着急,你们先定下,先了解了解,待何时你了解的足够了,再谈成亲的事……”
李媛很想撞墙。
我不了解他,您又有多了解?你知道他背后是相王吗?你知道再过不了一两年他们就会谋反吗?你知道什么啊!
李媛什么都不能说,真的伤心的哭了。
第一百四十章 来人
李媛没有白哭一场,李钊终于答应先找个人去京城打听武二家里的情况。李媛心里狞笑,打听去吧,最好是有打架斗殴**掳掠的前科,这样,父亲就能知道他并非良人。
这一两个月没有进香,鉴戒的亲信小沙弥盘松下山来给各位虔诚的香客送经书,最后来到李媛家。经书送进去了,盘松在外面等着。
李媛翻开经书,里面果然夹了信,鉴戒询问她陇南的事。已经有不少香客得到了风声,心中惶惶不安,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或者是安慰。
李媛叫柳叶去取些银票,支开身边人,飞快写了封短。盘松会些功夫,应该靠得住吧,她想着。
银票放在荷包里免得太过显眼,亲自去见盘松。
“多谢大师惦念,这是给寺里的香油钱,劳烦小师傅带回去。此外这封信,里面有些心事希望大师给解惑。”李媛如是交代。
盘松机灵的很,先将信收在胸前,才接过荷包。道一句“阿弥陀佛”走了。
“红缨。”
“是,小姐。”
“远远跟着小师傅,看有没有跟着他。”
“是。”红缨满心欢喜的答应着,这是有深意的吧,哇,小姐在做什么大事吗!
刘铮再见到李钊,在李钊满心期盼的目光中昂首走过去,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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