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戒点头道:“唐相家的公子,久仰。”
哟!有意思!唐丰有点小兴奋。自成亲之后,很少有人用之前的名头称呼他了。
“你可知我是从何处听来了你的大名?”
鉴戒眼皮一眨,神情明显有了一丝波动:“大概,是梦里吧。”
唐丰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梦里!”把脸凑过去一些又问道:“大师可知,我梦到了什么?”
鉴戒眼珠来回动了动:“大概,贫僧与施主有大渊源。”
“果然了得!”唐丰的兴奋之情毫不掩饰。“没错,正是因为梦中与你颇有交情,我才从京城跑来这里找你!”
鉴戒:“阿弥陀佛,有劳施主惦念。”
“你不想知道,我们都做了什么吗?”
“施主自然会说的。”
唐丰一滞,自己太直白了,让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没关系,离了他,也会有别人,毕竟只有自己才掌握了独一无二的东西。“你想成为真正的大师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鉴戒心头一震,抬头看着唐丰,再次问道:“施主从何而来?”
唐丰淡淡一笑,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面前鉴戒略带些严谨的面容,就知道,历史果然有猫腻。
送走唐丰,鉴戒心情有些难以平静。是他吗,自己等了许久的“贵人”?
来不及调整情绪,一个小沙弥已经出声道:“师叔,有位小施主要见您,请您解惑。已经等了许久了。”小沙弥被柳叶拜托了许久,唯恐鉴戒不见,特意点出人家是有诚意的。
鉴戒迟疑片刻:“好,请他过来吧。”居然会有人主动来寻他解惑,稀奇。
他襁褓之中被弃在山下,师父捡了带上山养大。自幼便很有慧根,佛经一读便透,佛理一辩即明,还莫名的相人十分准确。只是师父不喜他风头太过,所以他很少在人前显示这个才能。在寺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僧人而已,会有谁主动来找他?除了刚走的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的唐驸马。
李媛终于再次见到鉴戒,低头先行一礼。
原来是这个小丫头啊,鉴戒还记得她。她确实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同,他一时说不出来。
“大师,小女有要事相求!”李媛直奔主题。
大师?鉴戒耳边一片轰鸣。他不过一普通僧人,还是个很年轻的,她居然叫他‘大师’!
好大一顶高帽子。不过,鉴戒并没有立时否决。他是大师没错,就算现在还不是,早晚也会是。提前一点适应这个称号而已。小丫头有眼光啊!
“进来说话。”鉴戒推开房门,请李媛坐在了唐丰方才做过的位置。为了避嫌,他把门窗都敞开着,其他人远远的守在院中。
李媛跪坐在蒲团上,看到面前还未撤去的茶具,原来真的有客人来拜访,看来鉴戒的大名马上要传开了。
鉴戒收走她面前用过的茶杯,又拿了只新的给她倒满。“有何疑难,小施主请说吧,如果贫僧能帮上忙,必不遗余力。”
李媛朝外面看了一眼,确信站在他们的位置听不到自己这里的谈话。抬头看向面前的鉴戒。若不看头顶,该也是个风雅温文的读书人才对。只是读了一肚子佛经。
“大师可还记得我,上一次,你叫沙弥送了我平安符。”
鉴戒点头:“记得。那日看你面色憔悴,似是有所忧虑睡不安稳所致,所以给了你那个。可还有用?”
李媛再低头一拜:“谢大师关心,已经好多了。此次前来,除了我自家事,还有一事求大师帮忙,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希望大师不要多问。事后,此事也跟我没有关系,可否?”
鉴戒:“小施主先说来听听。”
也对,什么都没说,凭什么要人家答应。李媛不再犹豫,开口道:“家父的一些决定,在我看来十分不妥,所以假借佛祖之口,说了些话。若家父问起,还请大师勿要说漏了。”
鉴戒面有难色:“诓骗令尊?不好吧。”
第十九章 鉴戒大师
“不是骗,他若是问起什么,大师模棱两可的回他便成了。”对他们佛门中人来说应该是很简单吧。
鉴戒看着他,很奇怪的,他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接口道:“另一件事呢?”
如此好说话!李媛心里一喜,便要说阮文烟的事:“我现在歇息的厢房一侧,是江陵城阮家的大小姐,她与苏家公子早有婚约,但这苏家公子并非良配。所以,若她向大师讨问因缘,希望大师帮忙,拆散他们。”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小姑娘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鉴戒久久凝视着她,吐出一句:“你,倾慕苏家公子?”
“啊?”李媛惊诧的抬头。
鉴戒正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并无羞愤之色,知道自己猜错了。忙道:“贫僧妄言,施主勿怪。只是施主所提,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李媛:“阮家小姐是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品行高洁。而这苏家公子不过一纨绔子弟。只因早年一纸婚书,盛放的鲜花就要插在一堆……我不过不想世间多一个可怜人罢了。”
鉴戒眯着眼,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好像经历过岁月风刀霜剑消磨一般,奇怪。
“你和阮家小姐熟识?为何不对她直言呢?”
李媛摇头:“不相识,不过她无意中相助过我。这等小事她必不记得了,但我忘不了。所以,既然知道苏家不堪,必须要阻止她嫁过去。”
鉴戒:“可是贫僧能帮到什么,此行,她或许并不是问姻缘的。而且,不一定会来我处解惑。再者,你说了,这婚事是早定下的,岂是说退就能退的?”
这个,来之前李媛已经想过了。阮父必是平行高洁之人,这样的人好是好,但肯定是固执不变通的。所以鉴戒这里要想办法,回城后还有再做些事情。
“我知大师善于相人,一眼便知人之善恶……”
鉴戒心头疑云大起,她怎么知道的,这事师父不许他外传,寺里只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师叔知道,而他们是不可能吐露出去的,这小姑娘是从何得知。难道,不由想到刚走的那位“贵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大师只需说,阮家小姐虽是贵人之相,然命途多舛,姻缘坎坷……”
鉴戒打断道:“小施主,无根无据的事,不好心口妄言吧。苏家公子你一闺阁少女不可能接触过,贫僧亦不曾见过,如何一口断定其人并非良配!”
李媛看向鉴戒:“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大师慈悲为怀,难道眼睁睁看着好好的女儿家日后以泪洗面?”
“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
“若大师能说的准呢?”李媛在等待的时间里,已经从记忆中搜寻了一些最近会发生的事,如果鉴戒不好说话,就把这些丢出来震他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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