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等着他说下去。
周子瑜笑道:“小兄弟,我背你回来并不费什么力气。反而是因为送你回太平峰,才有机会遇见玉清师叔,如若不然,我又要与师叔错过了。”
章锦婳扭头看着师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在问,是这样吗。
玉清师叔哈哈大笑:“周大郎,你就是嘴巴甜死人,连这么小的孩子也哄得高高兴兴的。”又对章锦婳说道:“锦儿,你看,你受伤还是好事了。”
章锦婳指着额头上的伤口:“玉清师叔,我这里是不是已经好了?好像已经不怎么痛了。”
玉清师叔指着周子瑜道:“你快叫周大郎给你吹一吹,他嘴巴这么甜,吹口气,说不定疤痕都不会留下,哈哈。”
小女孩家,定是怕痛的,听说不会有疤痕,爱美的天性又被勾了起来。
章锦婳咬住嘴唇,眼巴巴的看着周子瑜。
周子瑜真的凑过来,对着章锦婳的头顶,作势要吹气。看到章锦婳缩头耸肩,半眯着眼睛等着,长长的眼睫毛闪呀闪的,就在伤口处轻轻的吹了口气。
玉清师叔又是一阵大笑:“锦儿,好了吧?是不是一点也不疼了?”
章锦婳轻触伤口,蚊子般哼哼:“嗯。”她低头看着周子瑜腰间的玉佩,轻声道:“玉清师叔,瑜兄,你们接着下棋吧,我去看看张婶有没有做好饭。”
“好,你快去吧。”玉清师叔拉着周子瑜坐下:“来来来,咱们接着下,我可告诉你啊,你说的话再好听,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周子瑜失笑:“晚辈的棋艺不及师叔一二,再学几年也是赶不上的,让不让,晚辈都是下不过的。”
章锦婳慢慢的往厨房走,感觉太阳光亮得眩目,脚下还是轻飘飘的。
张婶正端着菜碗往大托盘里放,看到章锦婳十分高兴:“锦儿醒啦,伤口还疼吗?”
章锦婳笑一笑:“已经不疼了,张婶,我来帮你端出去。”
张婶不让:“你身上还有伤,哪里有力气,我来就好了。”
章锦婳跟着走出去,乖巧的摆碗筷。
张婶把菜端上桌,舀了一碗汤放在章锦婳面前:“锦儿,你闻闻,多香啊。我去叫师叔和周公子来吃饭,你等着啊。”
章锦婳坐下来,在汤碗上方深吸一口气,一股熟悉的的味道直冲颅门,她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吸着清香,仿佛又听见师父在问“锦儿,这是什么味道?有什么作用?”
果然,玉清师叔远远的就大声问:“锦儿,闻到什么味道了?知道是什么吗?”
章锦婳睁开眼睛,眼圈红红的:“是松茸,可以强心补血,益胃补气。”
玉清师叔大声夸奖她:“不错,你师父果然教得好徒弟。”
周子瑜坐到桌边,闻着香味赞叹不已:“太平峰上果然有宝物。”
张婶笑着把汤锅里的食材捞到大海碗里,果然是松茸,短短胖胖的,堆了大半碗,又捞了一只野山鸡,炖得又酥又烂,肉都溶在了汤里。
玉清师叔迫不及待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香得直吧嗒嘴:“啧啧,好吃,香啊!张婶啊,你的手艺就是好。”
张婶笑眯了眼:“都是你们找来的食材好,怎么煮都很好吃。”
玉清师叔纠正道:“不对,再好的食材,也得分人做,我吃过松茸多少次了,就属你做得好。”
周子瑜伸筷子夹了松茸放到章锦婳的碗里:“小兄弟,多吃点,山顶上早晚的雾气重,风又凉,你老是这么瘦,会顶不住的。”
这关怀的话语,多像师父的语气啊,章锦婳的眼圈又红了,她恨不得马上见到师父,扑到师父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只可惜,师父要在三个月后,才回到山上来。她吸吸鼻子,努力把泪意压住。
周子瑜怔住:“小兄弟,我没别的意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现在不养成习惯多吃一点,等你过了十岁还这么瘦的话,以后再怎么吃也很难壮实了。”
玉清师叔放下碗:“周大郎,你看锦儿几岁了?”
周子瑜:“九岁?”
玉清师叔:“再使点劲儿猜。”
周子瑜:“小兄弟,你十一岁了?”
玉清师叔哈哈大笑:“锦儿呀,你师父整天让你背那些药方,我就说太费脑子吧,小孩子家整天想事就是不长个儿。你师父这是把你当灵芝养呢。”
周子瑜:“难道说是十二岁?”
玉清师叔又是一阵猛笑:“我头一回见到锦儿的时候,她就说八岁了,这都四年了,你猜了好几回还没猜到点儿上,哈哈哈。”
章锦婳偷偷翻了个白眼,她的伤感,都被这两个人给冲没了!
第四章 温暖
“来来来,吃野菜饼。”
张婶笑眯眯的端上来一大盘野菜饼,巴掌大的面饼,野菜切成丝拌在里面,做成圆环的形状,用小火煎得两面微焦,金黄衬着翠绿,看得让人食欲大增。
玉清师叔放下筷子,看了章锦婳一眼,故意问道:“张婶,怎么今天这么丰盛?莫非是周大郎也说了你什么好话?”
周子瑜无辜躺枪,也不生气,只管喝汤。
张婶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着说:“今天是锦儿的生辰呢。这野菜饼里,我特意加了几个山鸡蛋。”
章锦婳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生辰?”
过生辰,好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容她多想,张婶笑着补充道:“是呀,锦儿今天就满十二岁了呢。”
十二岁,章锦婳记起来,大哥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大宴宾客,来了好多亲朋好友,大哥一扫顽童之气,穿了崭新的衣袍,像模像样的坐在台子上,祖父亲自给他请了国子监的陈博士教授学问,又拜了当时最有名的神射手做习武的师父,看得她眼热不已,还跟娘亲要求自己十二岁的时候也要拜两个更加了不起的师父,娘亲当作笑话说给阿爹听,阿爹哈哈大笑满口应承。
如今,这些欢笑已是过眼云烟,她要去哪里找母亲撒娇?又能去哪里找父亲要礼物?
“嘿!锦儿!”玉清师叔在章锦婳眼前摇晃着手指:“锦儿?”
章锦婳仿佛还没回过神,愣愣地看着玉清师叔:“啊?”
玉清师叔轻轻的拍怕章锦婳的肩膀:“你的十二岁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师父没能赶回来,不要紧,师叔给你带了礼物来。”
章锦婳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她又不是没有礼物才哭的!
玉清师叔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锦袋:“呐,这是你师父托我带给你的。”
章锦婳接过来,打开,是个纯金的吉祥锁。
张婶连忙道:“锦儿,快戴上。”伸手从章锦婳的手里拿过吉祥锁,就给她戴到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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