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若颔首:“没错。此事成本也不算高,先找几处试点,引些茶苗来种,种田的人也不怕缺,之前抓了一大批流寇盗匪,因不好管理,全送去做徭役了,可以把他们征集过来种地,以功劳抵罪,不愁他们不gān活。”
高展明道:“就是原本的几个茶商未必肯把手里的往外吐……”
李景若道:“这个我可以解决。”
高展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解决?”
李景若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高展明见识过李景若的手段,这家伙看起来温文尔雅,和蔼可亲,肚子里却黑的很,还不知他要用出什么坑蒙拐骗的招数来呢。不过也没法子,要赚钱,要办大事,心肠就得要黑。
李景若说完了不动也不走,高展明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抬头,就又被他钳住了下巴,凑上来偷香了一把。
高展明慌了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由着李景若亲,也不反抗。
然而这回李景若却不像上次那般亲了就走,高展明只觉得一只手慢慢攀上了自己的腰后方,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抓住了李景若不安分的手。
李景若放开高展明,神色颇为惋惜地啧啧了两声。
高展明道:“李都督,你这是要收几分利?”
李景若笑得温文尔雅:“我是个良善之人,只收一份利。”
高展明挑眉:一分利?那他岂不是已经把利息还gān净了?李景若有这么好心?
接着就看李景若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利息按天算——每天一分利!”
高展明嘴角狠狠一抽。每天一分利,这高利贷放得可真是有够黑心的,就这还敢称自己是良善之人呢!
李景若道:“哪一天拖欠了利钱,利滚利,再加一分。”
高展明直接照天翻了个白眼,把桌上的账本丢到他身上:“快去办事吧你!”
李景若哈哈大笑,拿起账本出去了。
这李景若办起事来,从来不需要高展明催。那边高展明还在写案子,李景若已经说gān就gān,马上找来茶农询问蜀茶的特点和种植方法,又派了能人去考察,把几个能种茶的田地划了出来,又把蜀中最大的几户茶商名单抄下来送到了都督府。
高展明不知道李景若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也没过上多少天,那些茶商们就老老实实把手里的生意给吐了出来,而且闻李景若的名字就色变,从此都绕着李景若的府邸走。官府把茶田都给控制了,贴出告示,平民百姓不许私营茶叶,违者重罚。
高展明好奇极了,终于忍不住找了个空问李景若:“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那些要银子不要命的商贾把银子吐出来给你?”
“你当真想知道?”李景若悠哉地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
得,还卖起关子来了。高展明只得做谦恭状,不耻下问:“请李都督赐教。”
李景若似乎不太满意,手指轻叩着把手不语。
“请耀然兄赐教。”
李景若哼起了小曲。
高展明深吸了一口气,想想拜师学艺还得要三叩九拜呢,现在自己跟李景若打听这些事,也算是学一套本事,吃点亏,算不得什么。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叫道:“请……夫君赐教。”
李景若一下从摇椅上坐直了起来,含笑的眼盯着高展明滴溜溜地转:“夫人,今天的利钱……”
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叫得寸进尺!高展明忍住拔腿就走的冲动,想想自己的未来,想想李景若玩弄人心的本事,认了!于是他凑上前,敷衍地在李景若脸上亲了一下,假装镇定地退开,脸上却忍不住犯了一层红晕:“还不说?”
李景若得意地直笑,到底害怕再这么欺负下去,把高展明欺负跑了,于是高深莫测道:“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要办成事,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四个字:威bī利诱。”
高展明瞪着他:“威bī利诱?”
李景若道:“从我第一天接到任命,调我来蜀地做都督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安排人,把蜀地的几位太守、各个排的上号的官僚、有点身家的商贾的底都摸了一遍。“高展明一惊,立刻想到李景若刚来那会儿便告诉他刘汝康是个耙耳朵,他能够从刘汝康夫人身上下手,最终搞定刘汝康,也是多亏了李景若的计策。这家伙,果真是未雨绸缪!
李景若道:“蜀地一共就那么三五个大的茶商垄断了整个行业,嘉州府有一位,名叫郭约。这个郭约,当年是靠着老丈人起家的,夫人自恃劳苦功劳,十分蛮横。可惜他不像刘太守是个耙耳朵,对自家夫人有颇多不满,在外面豢养了几房偏房,孩子都生了五六个。他忌惮他的老丈人,不敢跟妻子说,这件事若是让妻子知晓了,那悍妇人怕是要把他几个孩儿全都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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