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忙道:“爷,来了!”他推开门,几名小厮便将前日唐乾送来的几箱账本抬了进来。
高展明拿起一本帐本,问唐乾:“如意布庄经营哪些料子?盈利几何?”
唐乾恨恨地剜了刘大一眼,硬着头皮道:“缂绣、呢羽、绸缎,年入五百两银子。”
高展明又道:“昌盛瓷器卖哪些瓷器?盈利几何?”
唐乾道:“官窑,哥窑,青花,薄胎,年入六百两银子。”
高展明道:“南郊和广寨的田地,租金几何?”
唐乾擦了擦汗,颤声道:“所有佃户加起来,收上来抵租金的粮食折合算算,一年约莫二百五十两白银的收益。”
高展明如此又问了几家庄子铺子和田地,唐乾按照帐上的数字一一答了。
高展明到:“舅舅,我只问你一次,你方才说的,都是实话吗?”
唐乾已是汗如雨下,陪笑道:“实话,自然是实话,你难道真把舅舅当成图谋你们孤儿寡母财产的恶徒了吗?”
高展明高声道:“刘大,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便从外面鱼贯而入十几人,在唐雪和高展明面前跪下。这些人都是庄子铺子里的伙计和田地的农户。
唐雪一见这么多奴才涌入,当即失色,用帕子捂着嘴鼻连连后退。唐乾万没想到高展明作为主家的公子爷,竟然会把这些奴才农民弄到府上来,惊得连阻止都忘了。
高展明再拿方才问过唐乾的话一一去问他们。先前高展明出府暗查的时候,这些人恰巧就是接待高展明的,他们不知高展明身份,早已将底都透给高展明了。如今高展明当面再问,他们哪里还敢撒谎,自然都照实说了。昌盛瓷器的伙计道:“铺子里有经营汝窑、官窑、哥窑,汝窑都是上好的货色,一年才产几批,一般富贵的客人来了,我们才将藏品展出给人看。铺子去年一年的收益约有一千五两百白银。”
唐乾急得跳了起来,指着一人的鼻子大骂道:“你胡说什么!我们家的铺子里,哪里有过汝窑!哪里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难道是让你吞了吗!”
高展明见唐乾发急,不由笑了起来:“舅舅,你急什么?谁吞了钱,把话问完了,不就知道了?前日我上街闲逛,逛了几家铺子。我事先并不知这些铺子恰巧是我们家的产业,这些管店的伙计也不认得我,便将铺子里最好的货品都拿来给我看。店里有哪些宝贝,我可是亲眼看过的。”
唐乾一听高展明所言,当即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唐乾不敢再插话,高展明一一询问这些伙计,他们回答高展明的问话,所言果然跟唐乾方才所言有极大出入!
高展明问完话,犀利的眼锋扫向唐乾:“舅舅,你都听见了吧。铺子庄子的生意,你送来的账簿上的收益,只有伙计所言的三分之一!这些佃户一年上jiāo的收成分明有五百两,你却一口气少报了一半!说是只有二百五十两?!若你也是被人欺骗,你身为总掌柜,竟没有一家的帐是算得明白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唐乾跪在地上,连狡辩都显得无力了:“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他膝行到唐雪跟前,抱着唐雪的双腿道:“姐,姐你相信我!”
唐雪多年来一直将全部外业jiāo给唐乾打理,唐乾说什么,她便照单全收。今日高展明一口气在她面前将唐乾的外皮扒了个gāngān净净,唐雪已震惊地回不过神来,一时失了主心骨,也不知究竟该听谁的了!
高展明厉声喝道:“舅舅,你这个总掌柜,当得可真好啊!”
不等唐乾辩白,高展明朗声道:“杨大人,方才的经过你都听清楚了吧?我请你带来的东西,你可都带来了?”
高展明话音刚落,刑部员外郎和几名刑部的官兵便从堂后走了出来。原来方才高展明在与唐乾争辩时,让刘大偷偷将刑部员外郎杨桦与几名刑部官兵从侧门引入后堂之中,听完了他审问唐乾的全部过程。
刑部员外郎杨桦没想到高展明竟是这样杀伐决断的个性。一般大户人家府上出了事,都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念头,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而高展明竟有勇气惩治自己的亲舅舅,手段还如此雷厉风行,他早已钦佩的五体投地了。只见他一扬手,他身后的官兵便抬出几个大箱子来。
杨桦道:“高公子状告唐乾作为总掌柜,却欺瞒主家,图谋主家财产,刑部已就此立案,派我负责此案调查。我带着刑部的公文,跑了高家的庄子,已将账簿收缴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钟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