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优秀的苗子,在现在的乐坛里也是少见了。年轻真是好啊,我已经老了。”法勒如此感慨道。
漆黑的夜色中,闵琛微眯着眸子正在思考着什么,听了法勒大师的话,他道:“嗯,他确实……与以前的音乐风格有很大的变化,在处理一些细节的时候,也改变颇大,他的《d大调》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一点。”
在演出前的一个月,戚暮曾经打电话给闵琛,询问一些他当初写下《d大调》时感想。能够直接与作曲家jiāo谈,这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能有这样的机会却不用,戚暮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所以在半个月前闵琛就已经听过了戚暮传给他的一份录音,虽然音质稍稍有些欠缺了,但是闵琛却仍旧能够听出,半个月前戚暮的那首《d大调》与今晚的这首相比,已经相差了一个等级了。
这样想着,闵琛不动声色地勾唇低笑,道:“他还是个很努力的人。”
法勒大师还是头一回见着闵琛这样夸奖一个人,他惊讶地看了闵琛许久,然后笑道:“奥斯顿,你倒是很少这么夸赞一个新人,看样子那个闵确实不错啊。以他的年龄,现在应该在学院里进修,没有一个好老师来带领他,可是非常不妙的。”
闵琛闻言,惊诧地看向法勒:“你的意思是……”
法勒大师略有深意地笑了笑,抬头看向了s市一片繁华绚烂的夜景:“我觉得,巴黎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很快,丹尼尔和克多里便开着车从停车场里行驶过来,等到送了法勒回到他的酒店后,丹尼尔手持着方向盘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克多里说笑着,而闵琛却独自一人坐在后座左侧,凝眉思索着什么。
他回想着法勒刚才那句话,俊挺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呢喃了一声:“巴黎的话……难道是他吗……”
而此时此刻,戚暮早已回到了自己的酒店,开始整理起行李来。s市jiāo响乐团的百年庆一过,很快就是b市jiāo响乐团今年度的chūn季演出了,他得早点回到b市准备起来,尽快地加入排练中去。
正将一件大衣装入行李箱中,戚暮还没抬头,便听见自己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一阵。他立即站起身、跨过行李箱,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看着那短信上的名字,戚暮愣了一会儿,才打开查看起来。
闵琛:今晚的演出非常出色,恭喜。
戚暮低笑着出了声,然后飞快地在屏幕上按了几下:谢谢你的祝福,之前还听祝指挥说你可能没有时间过来,没想到你今晚会到场。
没过多久,戚暮就收到了回信:今天下午才抵达虹口机场,明天的机票飞回柏林。
戚暮刚看完还没有再回复,便又收到了一条信息:最近乐团里有些事情。
看着那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文字,戚暮不由笑了起来。他gān脆将手中的衣物直接放在了一旁,正式地回复起对方的信息来:祝你明天一路顺风,我也是明天的飞机回b市。对了,我今天借你的名义鼓励了你的一个崇拜者,在这里提前通知你一声,别介意。
外滩长街上是一片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这样的深夜也始终没有一刻停息。闵琛正抬眸望着窗外一片深色的huáng浦江,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便打开一看。
他的目光在那信息最后的笑脸表情上停顿了一瞬,接着,才回复过去:好,没有关系。也祝你一路顺风。
电话那头,再也没有回音,戚暮早已放下手机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而闵琛也转首再次看向那被黑暗吞噬了的huáng浦江。
江面上有几艘货轮正在缓缓行驶,城市的灯光太过灿烂,反倒衬得这条深渊一般的江水有些森冷。
男人修长瘦削的手指在手机金属壳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虽然表面上仍旧是一番淡定沉着的模样,但事实上,闵琛的心中早已是波涛不定,想了太多太多。
丹尼尔早就将戚暮和陆子文的关系调查出来了,看上去除了八年前在维也纳的那唯一一次合作演出外,真的就没有任何牵扯了。那时候陆子文还只是第一小提琴组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新人,而戚暮却已经有了天才神童的光环。
但是,既然……没有关系,那为什么戚暮如今的变化会这般巨大?
为什么……
还会变得和陆子文那样相似?
闵琛微微缩紧眸子,薄唇微抿。
世界上不可能有哪个人的音乐能够相似到这样一模一样的地步……
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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